三日後,莫乾山一處隱秘的樹林深處,墨寒詔一身金絲繡月桂紋路的披風迎風飄蕩站在那,襯的他整個人宛若幽夜生出的閻王一般,周身無一不閃爍著肅殺之氣。
在他跟前,是密密麻麻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
東宮暗衛將之前抓到的幾名裕王府暗衛活口,再度押到墨寒詔跟前。
此時,他們渾身上下的皮膚沒有一塊好地方,全部被火焰灼燒過,連七竅之中,都是流淌鮮血,奄奄一息。
墨寒詔嗓音清冷的不帶一絲感情,“整個莫乾山所有的出口都已被孤封住,說,裕王還有多少人在山中?你們可知道他們的藏匿之處?”
裕王府暗衛都是顫了顫,他們抬眸望向墨寒詔的眼神,都透露出恐懼之色。
他們張張嘴剛想說話,霎時,不遠處有破風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數枚弓弩從四個方向打來,直直地刺向裕王府的活口。
“哢哢——”
東宮暗衛反應極快,迅速擋開驟然襲來的弓弩。
然而,下一秒,裕王府暗衛便齊齊‘噗通’倒地。
“不好!”
東宮暗衛麵色微變間,立刻去查探他們的鼻息,立刻有兩名東宮暗衛踏著輕功頃刻間竄出,朝弓弩射來的方向迅疾而去。
在發現所有的活口被滅後,東宮暗衛們的神情也全部都漸漸難看下來,為首一人來到墨寒詔跟前,硬著頭皮抱拳躬身道,“殿下恕罪,是屬下們辦事不利。”
墨寒詔清俊的眉目掠過一絲陰沉之色,不多時,兩名東宮暗衛重新回來,二人落地間,對視一眼,同樣是低下頭。
“屬下們追上的時候,他們已經全部自儘,沒有抓到活口。”
墨寒詔餘光淡淡地掃過他們,漠然地道,“罷了,那都是裕王的人,墨裕也是老油條了,不可能不留一手。”
“孤之前就猜測抓到的裕王府暗衛身上有藏毒之處,所以命竹業搜查過他們的全身,可惜沒有搜到。”墨寒詔道,“孤也隻能防著他們服毒自儘,但還是算漏一點。”
方才那弓弩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殺掉那幾個活口,而是給他們製造服毒的機會。
“殿下,那接下來”東宮暗衛問道。
“這一夜,孤滅了裕王府至少三支暗衛隊,墨裕恐怕現在肉疼的緊。”墨寒詔漠然地道,“他之所以派人在這埋伏這麼久,甚至不惜再浪費幾個裕王府暗衛的性命,就是想斷掉東宮暗衛的線索,從而止損。”
“他如今已知道自己不敵孤,恐怕至少在這莫乾山,他隻能當縮頭烏龜,不敢再出現在孤的麵前了。”墨寒詔道,“孤先回一趟青山寺。”
想起先前莫乾山的雲暮璟,墨寒詔周身的寒意略微收斂了些,忍不住皺皺眉頭,甚至心中還帶著一絲緊張。
他上次離開青山寺的時候,答應雲暮璟,剿匪之事收尾結束便回寺中找她。
卻不料被墨裕的人纏上,耽誤了這麼久,雲暮璟素來沒什麼安全感,也不知現在怎麼樣了。
墨寒詔抿抿唇角,在下達完‘收拾好林中殘局’的命令後,就先一步坐著東宮的馬車離開。
好幾日前,墨寒詔走後,雲暮璟一直在青山寺等他回來。
隻是隨著時間流逝,她的心情慢慢從興奮、期待到迷茫、躊躇,再到如今的失望,甚至絕望。
雲暮璟今日隻穿了一襲單薄的淺藍色羅裙,她倚靠在青山寺內一棵掛滿紅綢的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