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業聽著墨寒詔那摻雜透骨寒意的聲音,忍不住縮縮脖子。
但想到尚在昏迷中的雲暮璟,他還是硬著頭皮入到朝陽殿中,低低地道,“側妃娘娘身子不適,暈過去了。”
“屬下瞧著側妃娘娘情況不太好,要不要請個太醫給側妃娘娘瞧瞧?”
墨寒詔先是一怔,隨即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嗤嗤然地道,“真是巧啊,孤前腳剛從暮月殿離開,她後腳就暈過去了。”
“竹業,你覺得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竹業自然明白墨寒詔的意思,可方才他看雲暮璟的樣子,當真不像是裝的。
而且雲暮璟所表現出來的溫柔善良,跟太子妃全然不同,他著實是覺得,這其中定有誤會。
竹業猶豫片刻,還是抱拳道,“殿下,側妃娘娘做不出陽奉陰違之事,關於側妃娘娘屢次觸犯宮規出宮一事,是否還要再查查?”
“板上釘釘的事情,有何好查的?”墨寒詔冷笑一聲,淡淡地道,“她是太子側妃,想吃什麼東宮沒有?”
“為一口梨花酥視宮規於不顧,真將孤當傻子戲弄。”
竹業也是一頭霧水,其實殿下的話,也還是有點道理的。
“那殿下,不給側妃娘娘請太醫嗎?”
“不給。”墨寒詔嗤嗤然地道,“她不是喜歡裝嗎?孤倒要看看,她能裝到何時。”
“可側妃萬一不是裝的,要是側妃耽誤診治,給側妃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竹業欲言又止地道。
“沒有‘萬一’,孤已經看破她的偽善。”墨寒詔墨眸隱隱壓抑寒意,幽幽地道,“她這般,無非就是裝可憐給孤看,引孤的同情。”
“孤要是心軟,給她請太醫,亦或是回頭瞧她,豈非正中她下懷?”
當時雲思語不就正是用這個辦法,讓太醫入幽月殿跟她暗中通風,到外頭布置螢火蟲荷花燈勾起他的回憶,誘他到幽月殿麼?
正是因為如此,墨寒詔在幽月殿中歇了一晚上,這才又給雲思語機會。
先前墨寒詔倒沒覺得哪裡不妥,直到雲思語的醜陋麵目暴露後,他仔細回憶。
墨寒詔竟發現,雲思語先前做的一切,都是算計。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再入雲暮璟的套。
竹業眼看墨寒詔執意如此,到嗓子眼還要再繼續勸說的話又重新落回去。
他悠悠歎氣道,“屬下遵命。”
暮月殿中,雲暮璟已經轉醒,但那情況,屬實算不得好。
彼時,雲暮璟緊緊捂住傳來一陣陣墜痛的小腹,絕美的小臉慘白如紙,沒有半點血色。
好似一朵白花,搖搖欲墜,快要掉落枝頭,嬌弱的不成樣子。
“雨寧”雲暮璟垂落眼簾,長長的睫毛搭在眼瞼處,虛弱無力地道,“殿下真的還會憐惜我嗎?”
“會的。”雨寧拽住雲暮璟的手腕,規勸地道,“側妃娘娘是頂好的女子,更何況娘娘已經殿下如何能舍得娘娘?”
雲暮璟張張嘴,剛還想開口,忽然外頭傳來一陣倉促的腳步聲。
雲暮璟抬眸間,瞧見竹業緩緩入到暮月殿中,他看著雲暮璟,眸中不由得露出一抹歉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