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傅在被咬上的一瞬間,想到的不是疼痛,這貝齒又利又齊,咬出來的牙印一定很好看。
司馬韻雪卻是真怒,她一直努力堅持堅守著,抵擋住千萬次情緒大軍攻擊的城牆,就這麼被謝傅鑿了個洞。
她的第一次動心,她少女般的芳心,她的初戀,如夢一般純美的愛戀。
現在一切都變得渾濁不堪了,她成了一個肮臟可恥的女人,這段感情也變得如此醜陋。
在來到塵世之前,她一直住在神武峰,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
神武峰雖不是天庭,她的生活倒與仙女沒有什麼兩樣,平淡沒有憂慮。
有一天孿生姐姐回到神武峰,在臨終前拜托她繼續王夫人的身份好好照顧婉之,婉之還小,不能失去母親。
母親這二個字也是任何人都無法代替的。
於是她第一次離開神武峰,來到塵世,來到姐姐的家,第一次見到外甥女,然後外甥女就撲到她懷中叫娘親……
司馬韻雪連愛情是什麼都不知道,就成為了彆人的母親。
她一邊努力著學習成為一模一樣的王夫人,一邊暗暗隱藏著自己的本性,漸漸的她越來越深沉,對於身邊每個人的心思洞若觀火。
好像真的就是王夫人,是婉之的母親,她也忘了自己。
其實拋去在王家禁地睡去的十四年時光,她在凡世間度過的日子真的很短。
時而想著什麼時候婉之長大,她可以回到神武峰去。
直到有一個男子背著她奔跑,背著她拚命,背著她用露出骨頭的腳沉重的向前。
一種從未領略過的情感在心頭滋生,就好像一朵沉睡的花苞,滴下一滴仙露,心花驟然就開了。
塵世間還如此美妙的事,讓你像個傻瓜一樣時時刻刻牽動著。
她就是個傻瓜。
司馬韻雪咬的狠,一股血腥味在口中蕩開,貝齒致密的縫隙浸著熱乎乎,像他吹過之後遞過來的雞湯,不熱不冷。
你是否對每一個女子都這麼好,我隻不過是另外一個小英是不是。
可在我心中,我能記住一輩子。
你為什麼不讓我討厭你,還讓我越陷越深,司馬韻雪無情的咬得更狠。
或許是咬得深了,傷到了神經,習慣忍耐疼痛的謝傅才清晰感受到疼痛,哎呦呦的輕呼一聲。
司馬韻雪聞聲,心頭一顫,牙關就軟了。
她可以對任何人鐵石心腸,但做不到對他鐵石心腸,甚至他皺眉的時候,自己都會偷偷留意。
司馬韻雪猛然把謝傅推開:“我要殺了你!”
僅僅從說話語氣的不同,謝傅就感受到一股殺氣,他應了二個字:“冷靜!”
女人是容易衝動的動物,像以前在揚州時的劉大嬸,一生氣就會摔東西,對著他的丈夫揮拳頭。
她的丈夫也是個暴脾氣,然後就雞飛狗跳,一發不可收拾、
往往這個時候需要一個人冷靜,你的任何不屑、挑釁、辱罵,都隻會爆發更加嚴重的後果。
小韻不是普通人,她是個武道高手,一旦發怒乾起來,一個不留神就是你死我活。
趁著小韻愣神之際,謝傅一個疾步上前,拉起她的手,輕聲道:“放鬆。”
謝傅聽見她的呼吸聲有些沉而緩,怒氣明顯處於高峰在慢慢下坡。
於是一隻手移動到她的後背,用如同奏樂一般的語調道:“放空自己的思緒,想象自己飛在雲端,天地在你腳下,人世間的嬉笑怒罵是那麼的渺小,沒有什麼事情解決不了的……“
小韻呼吸聲慢慢變靜,直至恢複成正常女子微不可察的細息。
司馬韻雪望向謝傅微微掛笑的臉容,倒真有點佩服他了,剛才如果不是他及時平複自己的怒氣,真的會乾起來的。
自己或許不會殺了他,但肯定下手不輕。
又或許他絲毫不反抗,反正結果都不妙。
嘴上略帶嗔惱:“好啦。”
謝傅手上繼續撫平她的怒氣,嘴上笑道:“你確定你冷靜了。”
“我冷靜了。”
應完話,司馬韻雪就察覺到他撫的是自己的屁股。
什麼時候的事情,又進行了多久,她都不知道,感覺遲鈍的就像被他催眠了一樣。
手一揚,氣被撫平了,卻提不怒氣來,打不下去。
乾脆冷冷的把他的手撥開,冷冷道:“你的手不想要了是吧?”
她敢保證,換做其他人,她真的會一截一截切下來。
謝傅也反應過來:“哎呀,大意了,原涼我是個瞎子。”
滋……司馬韻雪差點被他的神情語氣逗笑,冷繃俏容:“瞎子就可以為所欲為嗎?”說到最後似有滿腔委屈。
不知道哪個高人說過,跟女人發生爭執是,應改變她的心情,而不是改變她的思想。
如果你要跟她講道理,把嘴說乾了,說破天了,也毫無效果。
所以謝傅微笑問道:“可以嗎?”
這倒是把司馬韻雪問愣了,有種被他出其不意偷襲到一樣,反應過來之後,冷然道:“當然不可以!”
“瞎子不可以,那公子我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