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要買魚嗎?活奔亂跳的大鬆魚。”
“大娘,跟你討顆石頭。”
買魚的大娘一愣,見謝傅指著她水槽裡的石子,應道:“公子要多少自己拿吧,這是我河裡撿的,弄這些隻是想讓魚看起來精神。”
“一顆就夠了,多了就不珍貴了。”
謝傅隨便挑了顆有形狀的,放在鼻尖嗅了一口:“好腥,太好了!”
過了閭門往西走就是上山塘了,這會正是貨船裝卸貨物的時間點,岸邊貨積如山,船工背夫特彆忙碌。
看著這商業氛圍濃鬱的場麵,謝傅又想起了陸濤這位蘇州父母官,有陸濤在,蘇州百姓富足安康。
上山塘街走了一大半,街道一側開始停滿馬車,一字排開直到雨園門口。
這雨園門口也聚集了不少人,有的衣容貴氣,有的軀高肩寬,麵容一副英武之像,一看就是武將。
雨園大門雖然敞開,卻無人膽敢擅闖,隻是不時朝裡麵張望,表情透著急色。
謝傅心中好奇,怎麼門口聚集了這麼多人,莫非今日是王夫人的壽辰。
他也不好詢問,怕貽笑大方,見門庭無人把守,就闊步上前。
這些人也注意到謝傅的到來,見他一身便服氣質平和,望了一眼之後就沒再過多注意,今天來雨園的,有誰不是要見王夫人,爭討個競賽名額的。
雖然都是王閥人,但在閥內卻也有親疏貴賤之分,這次正是個表現的好機會,若是能讓王夫人給記住,自己這一支也算冒頭了。
突見謝傅就要直接進去,立即有人喊道:“你乾什麼!”
離謝傅最近的兩個人高馬大的男子伸手就要將謝傅給揪回來。
謝傅突然卻在門檻處止步,兩人也就把手收了回去,其中一人不悅說道:“要有個先來後到懂嗎?我從一大早等到現在,還得老老實實等著,你倒好直接插隊,你是哪一旁支,什麼字輩?”
謝傅沉吟片刻,躬身行禮,朗聲喊話:“王夫人在上,晚生謝傅拜見!”
以謝傅現在身份地位,本不必卑稱晚生,直道名諱即可。
隻是他與王婉之已經有婚約,這王夫人就是他的長輩,未來嶽母。
若以小婿自稱,他與王婉之又未完婚,王夫人還不是他的嶽母。
所以用晚生自謙,算是比較合適,這二品大員身份傍身,更顯對王夫人的敬重。
眾人聽他姓謝不姓王,頓時炸開了鍋。
有的人卻是反應敏銳一些,身子微微一震,脫口喊道:“節度使大人!”
節度使大人五字讓其他人也反應過來,謝傅豈不就是淮南道節度使謝傅,他們王閥的姑爺。
噔~~
腦袋均是靈光一現,這軍事競賽就是謝大人舉辦的,求王夫人還不如直接求謝大人。
“謝大人……謝大人……”
眾人一窩蜂就湧上去,將謝傅圍在中央,爭相自薦。
“謝大人,末將是……”
“謝大人,卑職是……”
這種一擁而上的場麵,謝傅也並非頭一回遇到,要一一作出回應是沒辦法做到的。
輕車熟路道:“諸位大人,諸位將軍,你們的想法我已經從陸濤陸大人那裡獲悉,請稍安勿躁,等我見了夫人再說。”
這時一個模樣俊俏,身段婀娜的婢女快步從內庭走到大門來,卻是謝傅的老相識秀雲。
秀雲見謝傅被群人圍在中間,立即明白怎麼回事,出聲解圍道:“公子,夫人有請!”
這聲公子叫的極有技巧,前麵並沒有加上姓氏,一般這樣稱呼都是稱呼自家公子,也就是說謝傅是他王閥自己人了。
謝傅見狀,欣喜說道:“秀雲,勞你帶路。”
眼見秀雲帶著謝傅踏入門庭,餘眾競老老實實止步門口,不敢擅自跟上。
走了一段路之後,謝傅才道:“秀雲,王夫人現在在乾什麼?”
“夫人在花廳接見幾位大人,將軍。”
謝傅哦的一聲,隨口問道:“王夫人還好吧?”
秀雲聞言停下腳步,回頭目光疑惑看向謝傅,“公子,你是問夫人的身體還是其它?”
謝傅這才恍悟自己剛才那麼問有點越禮了,笑道:“都問都問。”
秀雲這才笑道:“夫人身體很好,就是最近有點忙,每天都有人來找她辦事。”
謝傅笑了笑,沒有搭話,剛才他在門口已經見到那場麵了。
秀雲繼續道:“夫人很喜歡蘇州的。”
“你們在蘇州呆了多久?”
秀雲掐指算了起來:“額,好幾個月了吧,夫人就中間離開過蘇州幾天,一直都呆在蘇州。”
謝傅想了想,那就是她出手殺了朱奉公就一直呆在蘇州,至於離開蘇州幾天,應該是那一次去揚州給自己看病。
“不過夫人最近有點討厭蘇州了。”
謝傅好奇問道:“是住膩了?”嚴格來說,蘇州比金陵要更適合居住一點,而且蘇州的冬天也比金陵要暖和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