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謝傅聽著感覺就好像替她贖身將她買下為妾一般。
“你孩子叫什麼名字。”
提起孩子,杜致微又黯然神傷:“楚逢君……不是秦逢君。”
謝傅淡道:“我決定收你的孩子為義子。”
杜致微目瞪口呆,立即明白謝傅用心,節度使大人的義子,身份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語,不再是受人欺淩的賤民。
當下又朝謝傅跪下:“奴家叩謝公子。”
哐的一聲,這個頭磕的十分響亮,勢要將自己額頭磕破不可。
謝傅沉聲:“起來。”
杜致微方才站起,原本受傷的額頭又添新傷血跡。
“我不喜歡這一套,再給你定個規矩,從今往後不準向我跪下。”
“這個……”
“聽是不聽!”
“奴家遵命。”
謝傅見她好似耿耿於懷的樣子,沒好氣道:“天天給我跪下磕頭,我都被你磕的心慌折壽。”
杜致微被謝傅平易近人逗的想笑,心中又感動的要哭,最終化作一聲:“公子,你真好~~”
“另外,你不能再叫杜致微了,重新換個姓名吧。”
“請公子賜名。”
“你自己隨便取個吧。”
杜致微沉吟,看向謝傅,隻覺公子端坐之姿連映照在地上的影子都是直的,腦海立有靈光:“就叫銘傅恩。”
謝傅脫口:“什麼玩意?”
“銘傅恩。”
“你拿我開涮是吧?”
杜致微忍不住一笑。
謝傅道:“我給你取個吧,洞庭西望楚江分,水儘南天不見雲。日落長沙秋色遠,不知何處吊湘君。就取名湘君吧。”
杜致微目光微微泛紅,倔強說道:“不!”
謝傅歎息:“罷了,源潔則流清,叫流清吧。”
杜致微點頭。
“你與仙庭為金蘭姐妹,就用顧姓吧。”
顧姓用意,卻是想用仙庭的身份為杜致微洗去舊身,貼上金箔。
“我想姓謝。”
“姓顧。”
“姓謝。”
“你有完沒完。”
杜致微弱弱道:“婢從主姓嘛。”
謝傅以不容拒絕的語氣道:“姓顧!顧流清!”
“顧流清,這些天你準備準備,我帶你上長安,要孩子問郎君。”
“公子。”
杜致微那雙弱眸又泛紅濕潤,雖隻短短六字,卻是賭上身家性命。
當下又再次朝謝傅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謝傅一臉無奈,又來了,“沒聽清楚我的話嗎?將來你就是王妃,豈可隨隨便便對人下跪。”
“奴家不想當王妃,隻想一輩子當公子的奴婢。”
謝傅聽了這話,怒了:“你玩我是吧!”
“奴家不想害了公子。”
謝傅淡道:“我本來就想上長安,隻是順便辦你的事,還不起來,若是再犯,你就給我滾蛋。”
杜致微見謝傅臉陰沉凶巴巴,心中卻感覺溫暖無比。
“致微一輩子都會將公子視為主子。”
謝傅譏諷:“哪天你當了皇後呢?”
杜致微堅定:“依然不變!”
謝傅輕蔑一笑,說得簡單,到時候可要換我給你跪下。
杜致微目光毅正:“彆人我不知道,但我待公子你,就如待父母,無論貧富貴賤,禍福疾殘,一生如故。”
說完張口在自己小臂咬出一塊肉來,咬處血肉模糊,杜致微用沾血的嘴說道:“此烙為證!”
謝傅輕道:“你何苦呢?”
“公子,你又何苦呢?”
謝傅淡淡一笑:“一屈不掃,何以掃天下,也不是從你開始。”
杜致微點頭:“賤婢追隨公子。”
“你去把頭上手上的傷處理一下,我困了。”
謝傅確實困了,從昨早到現在一覺未睡,躺下很快就睡著。
或是心意已決,謝傅這一覺竟是懶睡不起,旁人從杜致微之口,知道謝傅已經回來,默契的沒有前來打擾,都希望公子能多睡一會。
公子如今雖然地位高上,卻不似其他人放縱吃喝玩樂,反而更加忙碌辛苦。
隅中時分,孔管家匆匆進入內宅,他是府內除了謝傅之外,唯一能進入內宅的男子。
孔管家一把年紀了,婢女都將他視作老爺爺,看見什麼不該看的,大家也沒有什麼芥蒂,反而害怕孔管家看見她們玩樂不勞,多有責備。
“公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