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成真的持劍上前要將四女斬殺,謝傅上前阻攔:“殿下。”
前一刻秦楚成還滿臉寒霜,下一次卻是笑道:“謝傅,看來你還是憐香惜玉,舍不得她們。”
秦楚成將謝傅的弱點拿捏的死死的,他這人就是心底仁慈,實在不忍這四名女子血濺當場。
冷靜心堅之輩,應該放手讓秦楚成想殺就殺,這一關也就過去。
謝傅朝那女子看去,這名女子此刻卻微微垂眸,神情冷漠。
謝傅正在為難之際,這時門口傳來一般悅耳的女聲:“公子是看不上她們。”
三人聞聲望去,一名婢女衣裝的女子奉茶入室,竟是杜致微。
謝傅心中暗訝,她怎麼來了。念頭一轉,來了也好,正好探探秦楚成的虛實,我也好趁機在秦楚成麵前表個態度。
看見杜致微,霍端眼睛微微一眯,嘴角掛著深笑。
秦楚成看向杜致微,笑問:“哦,莫非謝傅還藏有更好的。”
杜致微大膽看向秦楚成,從容不迫應道:“是。”
畢竟曾經是青樓名伶,見過世麵,這份氣度絕非尋常婢女可比。
謝傅也不知道杜致微是因為什麼原因冒出來,責備道:“這是太子殿下,流清你不得無禮。”
恰逢杜致微這時看見霍端,麵色一變,微微有些慌亂,這名霍大爺卻是識得她妓家身份。
霍端也隻是給她投來一個頗有深意的笑容,他老謀深算,在事情未明朗之前,絕不輕易出口。
秦楚成卻噯的一聲:“謝傅,我先前說過在私底下,我們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就不要來官場那一套。”
說著對杜致微道:“抬起頭來。”
杜致微抬頭麵向秦楚成,麵容端莊沉靜,心跳卻怦怦如在擂鼓一般,就是此人要害我們母子嗎?
秦楚成嘖嘖一聲:“如此絕色美人競屈身一個婢女,真是暴殄天物,謝傅,我此刻倒相信你府上藏有比我更好的。”
“這樣吧,伱若坦誠一回,引來讓我一見,若真的比我這四名胡姬更好,我也就認了,絕不再布鼓雷門。”
聲音透著驕傲:“我要送的東西一定要是最好的。”
杜致微將茶給三人奉上,目光輕輕掃向四名胡姬,應道:“殿下,我現在就去請來。”
“速去,我等不及了!”
謝傅見杜致微擅作主張,心中疑惑,杜致微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府內哪來的歌姬啊。
就算是有,這四名胡姬的豔舞,就算青樓名伶也難以匹敵。
這時秦楚成在場,倒不好細細詢問。
在這思想的功夫,杜致微已經離開,突然發現霍端臉上笑容頗有深意。
驟然間想起杜致微以前是河東名伶意歌,舞畫雙絕,莫非她的舞蹈能壓這四名胡姬不成。
這時霍端端茶呷了一口,讚道:“好茶。”
此舉似在提醒,謝傅朝他看見,見他一臉閒適,隱隱有幾分期待。
等了許些時候,謝傅便看到杜致微再次踏入大廳。
此時她身上已經換了身裝扮,身著一襲不帶圖案的花色道衣,外披一件透明霓裳羽紗,莊嚴之餘多了幾分仙氣飄飄。
頭頂也髻了一個道髻,橫插一支代表道門的白玉蓮花簪。麵容無妝,隻是眉心處多了一點朱砂,微微垂眸無視透著道子的清冷聖潔。
這股氣質頓時讓人望而生敬,謝傅心中也是一驚,因為他從此刻的杜致微看到某個人的影子——端木慈。
再細細辨之,此時看來,杜致微的五官輪廓還真的跟端木慈有點相似,特彆是她微微垂眸時目中無人無物的高塵氣質。
這一襲花色道衣,衣襟寬鬆,長及腳踝,袖寬一尺八寸,這個尺寸有法天之意。
讓原本身姿嬌俏的她給人一種山海之間,每一步都寂靜無聲,卻讓人感受到深深的力量。
這股力量或許是她此刻展示出來的風範,又可能某種讓人敬仰的東西,例如道……
杜致微人行到三人麵前,突然睜眸。
秦楚成四目與她相對,心中寒凜,人不由自主的端站起來,哪有剛才的閒適傲慢,從喉嚨眼吐出一字:“仙……”
後麵顯然還有話未說完,卻好像氣力消儘,吐不出聲音來。
霍端雖然不至於似秦楚成那般激動,卻也麵容肅穆,沒有半點猥瑣之態。
杜致微微微一笑,這笑容朦朧美麗,又透著深深的神秘,思想已經隨著她這笑容,飛向某個遼闊浩瀚的世界,探索某種未知的神秘。
杜致微無樂起舞,跳的好像是某種古老的舞蹈,如道人祈天儀式。
隨著她的舞蹈,三人似見山,見水、見風、見夢、見畫、見影、見鏡。見煙……
一幕幕如山海光影掠過,全是她的舞姿所化。
謝傅也歎為觀止,舞競也能如此演繹,好似某種力量造化,唯“法天”二字可以解釋。
杜致微止足舞畢。
秦楚成從頭到尾是端站著看完,麵容深凝,久久無語,心中如經濯滌洗淨一般,美色皮囊想之欲嘔。
霍端心中暗暗驚訝,這就是霓裳仙舞,如真仙臨世一般,
杜致微出聲詢問:“殿下,這一曲舞蹈可比得上你那四位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