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張淩蘿這邊,夾著重傷的陳清瀾一路朝秦樓方向狂奔,心知此刻唯有傅叔能夠救她。
她一直都不願意拖累傅叔,實是機關算儘,已經沒有辦法。
她還不想死,要死也要死在傅叔身邊……
“主人。”
張淩蘿聞聲低頭看去,隻見陳清瀾口鼻流血,目光微微泛紅。
她既然是人,哪能完全做到冷酷無情,雖然一直都在利用控製陳清瀾,但多時相處還是有一絲主仆之情。
微微一笑:“你給我帶來這麼多快樂,我怎麼舍得你死。”
這就是張淩蘿強大的個人魅力,無論什麼時候都談笑風生,而不是苦大仇深。
陳清瀾眼角盈淚:“我要死了。”
張淩蘿沒有言語,隻是臉色少有的冷峻……
秦樓的一處庭院,謝傅正在撫琴,他隨興而奏,可琴和橫眉也隨曲而舞,作為青樓的名伶大家,一舉一動都可成歌舞。
至於秦湘兒,坐在一旁仔細聽著,順便記下曲譜。
這一幕似乎回到揚州秦樓。
曲止,秦湘兒擱筆,湊近對著謝傅笑道:“這才對嘛,來我這裡就應該高高興興,人生苦短,樂要儘樂。”
謝傅笑問:“難道就不能悲傷嗎?”
秦湘兒嫣然:“倒也可以,不過悲要輕悲。”
主動端了一輩子遞給謝傅,像個大姐姐一般循循誘導:“天有晝夜,大多數人都注重白晝,卻忽視了黑夜,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們的內心也會激蕩沸騰。人也有黑白,一個外表開朗陽光的人,內心也會迷茫和掙紮。”
“無論晝夜,還是黑白,都要去正視它的存在,而不是乘晝除夜,求白去黑。”
秦湘兒是看著謝傅長大的,她可以算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謝傅的女人,她深知謝傅的煩惱與焦慮,掙紮與迷茫。
以前謝傅走的是羊腸小道,周圍都是花花草草,這種性格尤可自持,如今走到這繁華之地,自然掙紮迷茫。
她年長謝傅不知幾許,在每日的人情交際中早就看破世情,如今也得給這個迷茫的少郎指點迷津。
謝傅因為身世原因生活環境,也知這正是他的性格缺陷,聽了秦湘兒的關心點撥,心中感激:“姐姐。”
秦湘兒笑道:“你老覺得你自己做的不夠好,你說你是不是個傻孩子,老娘這一輩子就沒有見過你這麼傻的人。”
謝傅心生柔情,情不自禁的將秦湘兒拉到懷中緊擁。
秦湘兒噯的一聲,低聲道:“在外麵呢。”
可琴和橫眉見狀咯咯發笑,起哄道:“冤家哥哥,親一口。”
謝傅就真的在秦湘兒的臉頰點了一下,秦湘兒立即臉紅,嗔道:“能給我留點臉嗎?以後我還怎麼馴服這群小娘們。”
謝傅笑道:“可琴和橫眉也不是外人。”
可琴笑道:“我們可沒有把少癲哥哥當做外人。”
秦湘兒還是要臉的,哪容得讓這兩個小娘子看笑話,把謝傅給推開,洶巴巴道:“滾一邊去,越來越得寸進尺了。”
兩女這時走來坐下,可琴笑道:“掌樓你不要少癲哥哥,我們要啊。”
見橫眉沒有附和,於是慫恿道:“橫眉你要不要,不要,我可獨占了。”
橫眉生性靦腆,不似可琴那般潑辣,紅著臉咬了下唇:“要!”
謝傅跟她們也是老朋友了,嗬嗬笑道:“好,今天任你們宰割了。”
潑辣的可琴道:“我先看你是不是太監,好解我多年的疑惑。”
謝傅吃了一驚,來不及做出反應,秦湘兒已經伸手將可琴的手撥開,冷道:“好歹你也是個名伶大家,跟個放澹蹄子一樣,像話嗎!”
可琴掩嘴花枝亂顫笑著:“我隻是嚇嚇少癲哥哥而已,瞧把掌樓你給緊張的。”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在亭榭前落下。
看到來人,前一刻還嬌嬌弱弱的可琴兩人立即神色一凜,站了起來,她們兩個可是地宗弟子。
張淩蘿掃了一眼,還未來的及開口,就聽秦湘兒冷聲道:“張淩蘿,你還敢來!”
張淩蘿並不理睬秦湘兒,叫了一聲:“傅叔。”
秦湘兒並不知道張淩蘿與謝傅的關係,並沒有多想,冷聲:“叫爹都沒用!”
謝傅見秦湘兒殺氣騰騰,一副隨時要動手的樣子,沉聲道:“我不管你們有什麼恩怨,在我麵前都不許動手。”
秦湘兒這才反應過來,謝傅與張淩蘿似有瓜葛,瞪著謝傅冷聲道:“你什麼意思!”
謝傅抬手就把秦湘兒拉坐在他的膝上:“我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