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遊一番話落,殿內頓時靜謐,隻餘燭火搖曳,映照出李靖眼中一閃而過的讚許之色。
“既然藍田侯如此說,想必已經有了大概的想法,不妨說出來聽聽。”李靖緩緩開口,打破了沉默。
“辦法其實很簡單,咱們可以屯兵涇州,擺出一副劍指突厥之姿,此舉既能給突利壯膽,又能令頡利心生忌憚,甚至可能誘發其內部之亂!”淩遊微眯雙眸,語氣中透著幾分運籌帷幄的從容。
“克明以為此策如何?”李世民的目光轉向杜如晦詢問道。
後者輕撫長須,眼中閃爍著睿智之光,“此計確是妙手,令人拍案叫絕。”
淩遊話鋒一轉繼續道:
“再者,聽聞薛延陀、回紇等部已生異心,何不遣使暗結,以重利誘之,使之成為我大唐之鋒刃,消耗草原十八部之力!”
淩遊之言,如同石破天驚,再度激起波瀾。
房玄齡聞言,眉頭微蹙,“藍田侯之計雖妙,然重利為何物,方能令那些部落動心呢?”
淩遊輕笑,胸有成竹,“草原蠻夷,所求不過茶鐵鹽之物,以及我大唐之認可。隻需陛下禦筆親書,賜以汗位之尊,輔以茶鹽之惠,鐵器之需,自可令其心向大唐。”
長孫無忌適時插話,語帶憂慮,“鐵器之事,恐怕不妥,有資敵之疑。”
淩遊搖了搖頭,笑意更甚,“長孫大人所慮極是,但古語雲,欲取之,必先予之。我朝舊軍械甚多,何不以此換彼之忠誠,一舉兩得?”
程咬金在一旁聽得直搖頭,笑罵道:“你小子,明明武將出身,心思卻比長孫老狐狸等人還深沉。”
淩遊故作委屈,“程伯伯此言差矣,若非陛下與諸位大人垂詢,小子豈敢妄言?”
李世民輕咳一聲,製止了嬉笑,目光掃過眾臣,“諸位愛卿,以為淩遊之策如何?”
李靖率先表態,“陛下,藍田侯之策,臣以為可行。”
其餘人等,見軍神首肯,自然再無異議,紛紛應和。
李世民滿意地點了點頭,“既如此,便依淩遊之計。尉遲恭,速調兵馬至涇州,與李大亮、張公瑾二位都督協同,密切監視頡利與突利動向。另,遣唐儉為使,務必策反薛延陀等部,為我大唐所用。”
“臣等遵旨!”眾臣齊聲應諾,一場針對頡利與東突厥的計謀就此開始實施。
數日之後,唐儉攜李世民之詔書與豐厚禮遇,踏上了前往薛延陀部的路途。
薛延陀首領聞訊,喜出望外,欣然接受了大唐的冊封,誓言效忠,兩族間的友誼如同草原上的清風,溫暖而綿長。
與此同時,尉遲恭麾下的鐵騎已悄然抵達涇州,他們紮營布陣,氣勢如虹,仿佛天際邊湧動的烏雲,預示著風暴的來臨。
頡利可汗得知此訊,心中陰霾密布,對突利的猜忌如同野火燎原,難以遏製。
他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迅速生根發芽,將部族之情推向了破裂的邊緣。
突利亦非池中之物,他敏銳地捕捉到頡利的變化,深知自己已處於危崖之上。
於是,他暗中織就一張聯盟之網,意圖聯合諸部,共抗頡利,一場關乎東突厥命運的較量悄然拉開序幕。
數月對峙,劍拔弩張,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火藥味。
頡利終是按捺不住,決定派遣執失思力為使,再赴長安,不過此次,執失思力少了昔日的傲慢,多了幾分謹慎與不安。
而大唐,亦非坐以待斃之輩。李世民運籌帷幄,調兵遣將,一場針對突厥的宏大戰略悄然成型。
貞觀三年冬,寒風凜冽,東突厥的雅爾金與阿史那杜爾率軍侵擾河西,意圖試探大唐底線。
然而,肅州張士貴與甘州張寶相兩員大將,如同磐石般堅固,他們結陣相守,利用城池之利,讓突厥鐵騎無功而返,為李世民的反擊贏得了寶貴的時機與理由。
戰報傳至長安,朝堂之上,李世民目光如炬,他環視群臣,擲地有聲:“朕意已決,六路大軍齊發,誓要剿滅東突厥,生擒頡利!”
群臣聞言,無不熱血沸騰,齊聲響應,誓死效忠。
王德手持聖旨,聲如洪鐘:“陛下有旨,任命李靖為定襄道行軍總管,張公瑾為副,統率中軍;並州都督李積領東路大軍,直搗突厥腹地;華州刺史柴紹領西路軍,沿黃河而上,與李靖、李積遙相呼應……大軍共計十餘萬,皆由李靖總領,分六路並進,誓破突厥!”
隨著聖旨的宣讀,一場波瀾壯闊的反擊戰即將上演。
就在大唐調兵遣將之時,執失思力帶領的突厥使團也終於來到了長安城。
然而,李世民並未第一時間接見他們,反倒是巧妙地將其置於一旁,似在暗中籌謀著更為深遠的布局。
淩府之內,一片溫情與憂慮交織。
淩長卿夫婦聞得淩遊即將隨軍遠征,心中五味雜陳,難以言表。
淩夫人淚眼婆娑,緊緊拉著淩遊的手,聲音顫抖:“兒啊,你怎可如此一聲不吭的便要去戰場?倘若有個閃失,為娘可怎麼活啊?”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