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濤行功完畢,這邊也剛作出決定不久,見眾人都麵有驚懼之色,盧濤既得意又興奮,笑道:“林莊主久等了,請出場吧。”
賀天借了靜塵師太的絕塵劍步入場中,盧濤見出來的不是林清雲,而是這樣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後生,不免大吃一驚,難以相信地問道:“由你來和我比第三局?”
“正是。”
“林清雲,歸雲莊無人可派了嗎?”盧濤還是有些不相信事情會變成這樣。
“盧朋友,你定的規矩是任我們派人出陣,不必非要林莊主親臨,現在我們又沒有違規,你管我們派誰。”郭峰大笑,臉上滿是孩童般惡作劇得逞後的奸笑。
“郭長老說笑了,我不是在管你們,我還以為第三局是場硬仗呢。”盧濤亦笑道,言下之意,這一局自可輕鬆勝出。
“是不是硬仗,打過才知道,你說對不對?”賀天笑問盧濤。
“這個……,當然,當然。那麼你就出招吧。”見賀天笑容裡溢出的自信,盧濤不由一陣錯鄂,他突然感到從賀天身上傳來一種霸氣,那隻是一種非理性的好劍手的直感,是沒有道理可言的。
對方絕不會忘記這一局的重要,若無幾分把握,或者這個年輕人若無幾分能耐,便不可能出陣,一思至此,盧濤便收起了自己的輕敵之心,讓對方出招的話一出口,便全神戒備,他現在已一平一勝,利局在手,斷不能因為輕敵而在小河溝裡翻船。
“我想請教一下,你是否知道川南失意峰?”賀天卻不忙出招,反提一問。
“川南失意峰?這是什麼地方?”盧濤被問得一頭霧水,不明白賀天為何有此一問。
“那麼,我開始出招了。”見盧濤不知,賀天目的已達,因為若盧濤是武林神醫的正式傳人,以武林神醫與自己師傅的交情而言,武林神醫必會提到川南失意峰,盧濤不知川南失意峰,足以說明他所學的必非武林神醫親授,這其中的原因賀天當然會找機會了解清楚,但顯然不該是這個時候。於是便不再多言,微微一笑,絕塵劍斜舉向上緩緩推出,這是一招“推窗望月”,平常得很,但出招過於緩慢,卻又奇在慢中。
“好招。”盧濤大呼一聲,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此時賀天一招方出,盧濤便不再輕敵,反激起爭雄鬥勝之心。賀天這一招,場邊觀看的不乏好劍手,除了奇慢以外,都看不出有什麼妙處,卻料不到盧濤竟然大聲呼好,眾人均是一驚,隻有場中的盧濤,見招一出,才能感到劍意所指,緩出的一劍,竟透出完全不同的兩種劍意,若一個應對失當,那麼對方的後續殺著就會疾攻而來,縱不能傷得了盧濤這樣的使劍高手,卻會占儘先手之利,令對手招招設防,式式束手。
一著先,全局先,老江湖自是深明其理,盧濤本就是劍道高手,又經過這十多年的閉關苦練,自是不可同日而語,當然亦分得清比鬥時的得失,故此他第一劍不求急,但求穩。短劍急速向左側劃,劍上金環聲聲盈耳,竟然是攝魂劍招的殺著之一“無常醉酒”。
場邊許多人都知道林清雲與盧濤二十年前的一戰,也多少知道一些攝魂劍的舊事,因為當年盧濤是滿江湖在找劍道高手論劍,當然這裡的人尤以林清雲最熟悉攝魂劍,當年他與盧濤激鬥了三百多招,才以連續的三招奪命劍勝出,此時見賀天緩出第一招,盧濤即施出殺著之一來抵擋,盧濤的功夫在前兩局他已經見識,比之二十年前要高明得多,也霸道得多,可以想象他的功力與劍招一定也都進步了不少,見盧濤如臨大敵般地應對賀天極平常的第一招,禁不住低呼了一聲。
場中的賀天在師門習藝之時,對江湖上許多成名的功夫、招式一般都有過了解,亦知道攝魂劍的“無常醉酒”是攻擊對手下盤的殺著之一,此時盧濤把攻擊招式用為防守,用招中已含有乘隙反擊之意,而且這一單純的向左下方攻擊招式,現在不但阻攔了自己的下攻之意,而且對身體胸腰之間的中路亦含守中轉攻的劍意,完全防住了自己攻擊對手中、下盤的劍意,可見盧濤在這二十年間,不但多學了掌法,而且還加強和演變了自己原有的攝魂劍招。
第一招,雙方都無好處可占,賀天見無機可乘,不待招式使老,斜舉之劍疾速橫劃,演出一招“怒鎖錢潮”,同樣將一招防守劍法用於進攻,盧濤亦見招換式,身體側移,劍尖快速上迎,直擊賀天的劍身,賀天忙改劃為刺,絕塵劍如離弦之箭,直奔盧濤的右肘,盧濤自不是庸手,反腕抖劍,切向賀天中盤。這兩招雙方以快打快,劍式雖然都極為平常,卻在大開大合的劍招中暗含頂尖的劍意,前三招,雙方都使用極正宗的劍招,沒有加入掌法。
“老弟,我要出掌了。”盧濤在使出第四招時,忍不住提醒了一聲,在他眼裡,賀天如此年輕卻有如此的身手,令他不禁有了惺惺相惜的知音之感,一個高手若能遇上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更能讓他產生放手一博的欲望,此時的盧濤已將賀天看成了這樣一個對手,他並不輕視賀天的年輕,亦不再將這一仗視為生死之博,隻願雙方各出絕招,互較長短,所以他不願賀天敗得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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