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楚強說出那句“可我的背後是國家”後，坐著的江佑久久不語。
好一會兒他才醒悟過來，見會議室裡的人都看著自己，尤其是胖子滿臉期待。
他隻好跟楚強說道：“我的要求是保密，尤其是不能讓我們家長知道這件事。”
聽見江佑這話，楚強問江佑：“所以你同意以線人身份幫我們專案組做事了？”
江佑點了點頭，緩緩開口：‘前提是答應我的三個條件。’
楚強敲了敲桌子示意道：“你說。”
“一、我是線人，所以我有充分的行動自由。”
“二、之前做的那些事全是我個人行為，和我同學無關，我不希望你們以後秋後算賬的時候把他也牽扯進去。”
指著胖子的江佑又轉而指向自己，說出了第三個要求。
“三、如果是我和高岩暗地裡勘察，我希望一切行動以我為主。”
說完條件後，江佑望著楚強也不說話。
楚強沉吟了好一會兒，和毛勝偉、程國璋還有高岩幾人對視了一眼，然後起身走向江佑和胖子。
他伸出自己的手掌：“我答應你。歡迎你們成為810專案組的一員。”
在場眾人挨個和江佑還有胖子握完手後，重新坐了下來。
江佑直接對楚強發問：“您剛說沒有證據，可我記得楊衛紅在那個賬本裡，寫了好多很多下線的買家名字，你們沒去查？”
聽到這話，楚強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倒是一旁的毛勝偉解答了江佑的疑問：“查了，可賬本裡的那些人全是楊衛紅起的代號，我們找不到任何頭緒。”
這個消息出乎江佑和胖子的意料之外，兩人對視一眼，江佑陷入了思考之中。
見江佑和胖子開始沉默，程國璋歎了口氣說道：“其實不僅僅是販毒案，這幾年楊永紅做的很多事情，我們明知道是他做的，可就是因為證據問題，遲遲無法收拾他。”
“比如前幾年新陽一中那個案子，我們都知道主犯是楊文傑，可人證物證全沒了，而且還有人出來頂罪。”
“再比如新陽工業園當初征地，鬨出了人命，可出來頂罪的民工堅稱是自己的主意，最後博天罰了100萬了事。”
等到程國璋說完，江佑又轉頭問毛勝偉：“從賬本來看，楊家運毒用的是罐頭廠運輸隊呢？你們沒有順著這條線索去查？”
“我們查過了，但是沒有任何進展。”
毛勝偉看了眼楚強，才接著說下去：“明著查出庫單運貨單之類怕打草驚蛇，所以我們隻能暗地查運輸隊的司機。”
“你們查的是不是那些花錢大手大腳、經濟水平明顯超出收入的司機？”
“對啊！賬戶存款我們也偷偷查了，可就是沒找到有明顯嫌疑的。”
江佑眉頭一擰，手指不斷地叩擊桌子，沉思起來。
過了好一會，江佑才自顧自開口說道：“司機先彆查了，過兩天我們可以明著查罐頭廠的出貨單據和運輸記錄。”
這話一出，讓在場眾人都十分意外。
高岩搶先問道：“罐頭廠怎麼個明著查法？”
“明天是罐頭廠改製招標的日子，等中標結果出來，到時候把人安排進接收企業的審計團隊裡，以審計名義，直接查罐頭廠的單據就好。”
“不用全查，對照賬本上的日期、地點，找到相應的出庫單據、運輸記錄就行。這種事越少人參與越安全。我懷疑在路線不同的情況下，運毒的司機也隻會有那麼一兩個人。”
“誰的送貨記錄和賬本的出貨記錄重疊最高，誰就越有可能是嫌疑人。”接過話頭的是毛勝偉。
程國璋猶豫道：“話是這麼說，可罐頭廠改製，中標的應該會是博天啊，怎麼查？”
江佑搖了搖頭：“這次未必是博天了。”
毛勝偉將信將疑：“不是博天，還能有誰？”
江佑笑容玩味地看著毛勝偉和程國璋：“到了明天，你們就能知道結果了。”
就在這時候胖子發話了：“你們的關注重點都在司機身上，可如果司機確實都是不知情的呢？”
見眾人都盯著自己，胖子有些膽怯，倒是楚強鼓勵道：“你接著說下去。”
胖子先將腦子裡的想法組織成語言，才說道：“運毒的收入肯定不低。可毛隊剛剛也說了，對司機財產和社會關係都排查過了，並沒有找到有明顯嫌疑的人。”
“所以有沒有可能，運毒是瞞著司機進行的？”
胖子將這個問題拋出來，辦公室陷入了一片沉寂。隻剩下江佑若有所悟地敲著桌子。
好一會兒程國璋才問道：“怎麼瞞？跟他們自己的下線毒販交貨總得有人負責吧？難道你說的是他們把貨送給經銷商，經銷商再交到毒販手上？”
江佑打斷了程國璋的話，“胖子想說的不是經銷商，是業務員。罐頭廠的業務員！”
胖子嘿嘿一笑：“罐頭廠供貨給下遊經銷商，如果有那麼零散的幾箱貨出現質量問題、運輸破損，業務員在下次給對方送貨的時候，就會補上幾件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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