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勝雄順著聲音轉過頭去，看到了開口問自己去哪裡的楚強。
穆勝雄好歹也是一個曾數次出生入死的老警察，儘管此時心中充斥著意外、恐慌和疑慮等種種表情，可他的臉上還是波瀾不顯。
麵對楚強關切的目光，穆勝雄隨意找了個借口：“啊，我剛接到我老婆的電話，說我老子生病了，得趕緊送醫院來著，這不是高副廳長還沒到麼，就想著趕緊回去看一眼。”
楚強聽到這話，隻是點了點頭：“高副廳長馬上就來了，咱們一起等一會吧。”
見穆勝雄露出為難的表情，楚強說道：“剛按上級指示，咱們局全麵轉入二級戒備狀態，各級領導必須全部在崗。這樣吧，咱們從後勤部門找個人，讓他這幾天幫忙照顧一下你家老爺子？”
穆勝雄故作鎮定地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不用了，哪能因為我家裡的事，去麻煩單位的同誌呢？”
見穆勝雄這麼一說，楚強微微一笑，轉頭看向門外，也不再和穆勝雄說話。
心急如焚的穆勝雄想了想，還是走回了辦公室，正好撞見沈大元從自己的辦公室出來。
沈大元抬頭看見了穆勝雄，走上前問道：“穆局，剛收到通知，說局裡轉入了二級戒備狀態，是有什麼大案子了麼？”
心煩意亂的穆勝雄揮了揮手：“省廳的高副廳長要來，等他們來了就知道了。”
打發走沈大元後，心煩意亂的穆勝雄坐在椅子上十指交叉，開始思考自己的脫身之策。
而在專案組駐地，江佑和胖子依然沒有看到好幾天沒見的高岩。胖子不由問毛勝偉道：“老高呢？”
“他跟他爹先去新陽市局了。”毛勝偉回答道。
見胖子有點茫然，岩恩在旁邊補充道：“他爹就是省廳的高副廳長。”
聽到這話，胖子“靠”的一聲，然後揉了揉臉：“一直以為老高就一小捕快，沒想到丫竟是個官二代？”
江佑問毛勝偉：“對楊衛紅的審訊進行到什麼地步了？”
毛勝偉叫來吳勇：“來，跟小江說一下情況。”
吳勇見是江佑，想起對方上次暗算自己，頗有些尷尬，但還是認認真真地回答道：“目前犯罪嫌疑人依然沒有交代任何有效線索。”
江佑聽到這兒，掏出自己的那個諾基亞手機，將被押下車的潘叔等人拍了下來，然後對吳勇說：“要不？我去會會楊衛紅？”
聽到江佑的話，吳勇看向了毛勝偉，毛勝偉沉思一會，說道：“咱們現在主要的任務是撬開高潭鄉和清水鄉這兩夥犯罪嫌疑人的嘴巴，人手有些不夠，也確實需要一些外部力量。”
說完毛勝偉對吳勇說道：“這樣，吳勇你帶著小江去審楊衛紅。”
然後毛勝偉又指著江佑交代道：“聽好啊，現在上麵三令五申不能刑訊逼供，你可彆給老子惹麻煩。”
江佑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問毛勝偉：“對了，在我去見楊衛紅前，跟我說說你們在清水鄉的情況，怎麼找到線索的？人關在哪？帶頭的嫌疑人叫什麼？”
毛勝偉想了想說道：“那個職業經理人姓趙，因為長相凶惡，所以得了個‘凶兆’的綽號。”
“我們能找到他，是因為清水鄉那邊有個上坳水庫，市裡和周邊縣區經常有城裡人去那邊釣魚。前兩天市林業局有個科長去那邊釣魚，說自己莫名其妙被人打了頓，他去派出所報警的時候，高岩和我正好在那裡。”
“我倆聽到說帶頭的是個麵相長得特彆凶的家夥，就留意了一下，最後是在離水庫有一段距離的一個養豬場裡找到他們的。”
江佑聽到這裡忍不住問道：“他們為啥打人家老乾部？”
毛勝偉笑了笑：“養豬場的老板也是那個水庫的養殖承包人，每個來釣魚的人，都要交5塊錢，這科長不交錢不說，還把人家反過來揍了一頓。”
“那養豬場的老板氣不過，就讓凶兆幾個人幫忙了……”
聽到這話，胖子忍不住笑著罵了句“操”，江佑問毛勝偉：“養豬場老板叫什麼？”
毛勝偉回答道：“名字叫朱文，外號是豬瘟。”
得到答案的江佑沒有耽擱，跟著吳勇來到了關押楊衛紅的房間裡。
此時的楊衛紅雙眼滿是血絲，整個人垂頭喪氣的，看見走進來的江佑，他冷笑兩聲，然後對一旁的吳勇說道：“根據法律，警方傳喚最多不能超過24小時，你這都多少天了？”
吳勇看向了江佑，江佑則充耳不聞，而是從頭到尾翻了一遍筆錄。
看完了以後才對楊衛紅說道：“我要是你，我會從最開始就一言不發，而不是像你這樣嘰嘰歪歪說一堆不痛不癢的罪名。”
江佑將筆錄內容對象楊衛紅說道：“比如你說的，指使金寶對我爹下手這件事，就應該閉口不談。”
“你以為的，這無關痛癢的這一堆破事，生生讓警方找到了借口，把你由刑事傳喚變成了刑事拘留。”
說到這裡江佑問吳勇：“我沒什麼經驗，這種事先上車後補票，沒問題的吧？”
吳勇會心一笑：“沒問題，我們以前就經常這麼乾，你知道的，好多毒販子就喜歡耗時間，所以我們經常事後才補手續。”
江佑點了點頭：“那我就放心了，你們可千萬彆辦了個破紀錄的大案，最後還得吃個程序不合規的處分。”
楊衛紅見兩人對自己視若無睹，在心底給自己提了提膽氣後說道：“刑事拘留又怎樣！你們該判判唄！但你們要我交代其他的，我不知道！”
江佑眯眼看著虛張聲勢的楊衛紅，一言不發。
就這麼過了好一會，楊衛紅抬了抬腦袋，張口說道：“你就算把老子的臉上看出花來，也沒用！”
聽到這話，江佑搖了向楊衛紅的雙眼突然淩厲了起來。
麵對江佑充滿殺氣的眼神，楊衛紅漸覺氣餒，眼神開始閃爍不定。
見楊衛紅的底氣漸無，江佑知道自己該出招了。
江佑笑了笑，問楊衛紅：“知道我為什麼說如果我是你，我會一直死扛，一言不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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