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工委辦公大樓並不在學府範圍內。
這棟大樓屬於學校公共區域的一部分,被校工委隱藏在沉默森林深處。不論學生還是教授,都隻能通過有限的幾條通道接近它。
鄭清腳下的長廊便是九有學院與校工委相連的通道。
這條僻靜的長廊以西華苑為起點,緊貼著學府圍牆修築,最後消失在臨鐘湖附近。
整條長廊都被覆蓋在厚重的藤蔓之下,隻有間或出現的小涼亭供行人進出。
這些涼亭修築在第一大學不同區域,仿佛一個個節點,貫通著互不關聯的世界。它們既是行人休憩的場所,也是學生們進出長廊的大門。
長廊主體由黑曜石構築,廊頂裝飾著許多精美雕飾,看上去令人眼花繚亂。
隻不過鄭清現在絲毫沒有欣賞這些精美藝術的心情。
蕭笑的警告仍舊回蕩在長廊深處,讓鄭清始終有種‘總有妖魔想害朕’的感覺。
他雙手各攥著一把符籙,警惕的掃視著兩側石柱。
攀附在石柱上的爬山虎肆無忌憚的伸展著枝葉,醬紅色的觸角蜷曲著,在微醺的夕日下散發出淡淡紅光。
清風掠過。
爬山虎的葉子互相碰撞,發出沙沙的聲響,令人心煩意亂。
藤蔓似繩索,草葉如刀劍。
鄭清覺得這些再平常不過的風景下,似乎蘊含著巨大的風險。
幸運的是,直到他走出長廊,都沒有遇到一頭不長眼的危險生物。
“七號涼亭。”蕭笑翻著筆記本,看著亭子上方懸掛的木匾,點點頭“就是這裡,出了亭子就是校工委辦公樓。”
鄭清鬆了一口氣,收起手中被抓得變形的符紙,重新塞回灰布袋。
“我一直覺得巫師們起名字的能力有待提高。”看著涼亭外溫暖的日光,鄭清心情也舒服了許多,忍不住吐槽“就不提第一大學、第一大廳這些讓人心塞的名字。單論這些亭子,我認為完全可以用一些優美點的詞語修飾。”
“比如?”
“比如通往校工委的亭子可以叫‘校工亭’,通往百草園的亭子可以叫‘百草亭’,通往貝塔鎮的亭子可以叫‘貝塔亭’。”
“這些名字與一號涼亭或者七號涼亭有什麼區彆?”張季信耷著眼皮瞅著鄭清。
“方便我們認知亭子位置。”鄭清肯定的說道。
張季信做了一個嘔吐的表情。
“實際上這些名字並不是巫師們確認的。你們忘了開學時尼古拉斯曾經提過,這座大學是活著的大學嗎?”蕭笑在旁邊義務講解“這些亭子上的名字,都是第一大學自己起的。也許這座大學比較喜歡這些邏輯清晰的名字。”
鄭清摸著黑曜石柱的手像被燙了一下,飛快的縮回口袋裡。
“活著!”他驚恐的看著被藤蔓覆蓋的長廊,覺得難以置信“我一直以為那是誇張的說法。”
“魔法世界沒有誇張這個詞。”
蕭笑說完,率先走出涼亭。
不遠處,身穿白色長袍的林果正蹦蹦跳跳向他們跑來。
他的身後,藍雀抱著自己那把長劍,微笑佇立。
時至傍晚。
太陽在天際隻留下一襲模糊的虛影。
微微泛白的天空充斥著夜色即將降臨的神秘氣息。
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氛。
新生們麵前,一座漆黑的三層小樓安靜的臥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