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太陽似乎終於耐不住寂寞,開始羞答答的露出小半張麵孔。
窗外,高大的圍牆影子在淡薄的陽光下開始慢慢露出原形,為單調的庭院增添了一抹濃重的色彩。
非正常生物研究所的駐地非常簡陋,庭院裡甚至沒有成型的園圃。
偶爾幾隻鳥雀被草坪上的草籽吸引下來,又會很快飛走。
鄭清出神的看著一隻雲雀倏然閃過的身影,耳畔傳來杜澤姆博士一大段枯燥乏味的《醫經》術語,腦殼嗡嗡作響,任憑腦漿如何沸騰,都無法理解博士說的任何一句話。
旁邊的蔣玉也是一臉茫然。
杜澤姆博士卻未在意兩人的表現,依舊不緊不慢的的分析著
“人一呼脈再動,一吸脈亦再動,呼吸定息脈五動,閏以太息,命曰平人。”
“平人者,不病也。”
“人一呼脈一動,一吸脈一動,曰少氣。”
“人一呼脈三動,一吸脈三動而躁,尺熱曰病溫,尺不熱脈滑曰病風,脈澀曰痹。”
“人一呼脈四動以上曰死,脈絕不至曰死,乍疏乍數曰死。”
“小精靈呼吸之間,脈數或三或四,無定數。氣虛色白;脈象乍疏乍數,似死似生。以人論,是謂假死。”
“假死者,天命未絕也。”
“也就是說,她們還不應該死,對吧。”鄭清有些急躁的插嘴問道。
他的心底長出了一口氣,終於有一句能聽懂的話了。
杜澤姆博士側著臉,用黑洞洞的眼眶斜對著年輕男巫,嘲諷道“天命未絕就不該死?這是什麼邏輯!世上橫死之人千百萬,有幾個是天命該絕的?”
“巫師不是不講邏輯麼。”鄭清撇撇嘴,小聲嘀咕著。
“什麼?”博士耳朵抖了抖。
“我是說,有什麼辦法救她們。”鄭清連忙改用討好的語氣恭維著“如果天命未絕,您一定有辦法救她們,對吧。”
旁邊,蔣玉捂著嘴,輕輕笑了一下。
杜澤姆博士把頭轉向女巫,一臉疑惑。
“咳。”蔣玉也立刻端正了神態,畢恭畢敬的詢問道“您之前提到,有能短暫延長這些小家夥生命的辦法,是嗎?”
博士矜持的點了點頭“所以我才在這裡懸絲診脈,就想看看那道方子有沒有效果。”
“結果呢?”鄭清迫不及待追問。
杜澤姆博士低下頭,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繼續說著在鄭清聽來並不是特彆相乾的話
“每一劑小精靈藥水都蘊含著創造者獨特的想法與心意。”
“比如,女生喜歡用花瓣、草葉入藥;男生常選擇玉石、朽木入藥;結婚後的巫師經常在藥水裡加點小酒;耄耋老人喜歡在藥水裡添加一點龍血或參精。”
“此外,一些神經質的巫師,會選用什麼‘經霜未敗的玫瑰花’‘三載未落的寒梅葉’‘雙生體的金蟬子’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入藥,唯恐有人破解自家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