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周之前,鄭清曾經在學府辦公樓的角落裡遇到一隻穿著紅馬甲的老鼠。
當時,他正騷擾老姚辦公室的門神,想找教授谘詢一下自己變形術出現異常的原因。不料卻被那隻突如其來的老鼠攪了局——原本神荼鬱壘還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聊兩句,但自從那隻老鼠出現之後,門神們,包括門神腳邊的大白貓,仿佛都變成啞巴似的,再也不吭氣了。
意識到那隻穿衣服的老鼠有異常之後,年輕的公費生立刻充分發揮了貓的好奇心,跟在那隻老鼠身後綴了上去,但卻最終在一個樹洞前丟掉了那隻老鼠的蹤跡。
即便那天他在洞口守候了很久,即便過後一段時間他又多次前去那個樹洞口尋覓,但卻始終沒有再次遇到那隻穿衣服的老鼠。
閒暇中念及此事,年輕的公費生甚至懷疑過自己當時隻是一時眼花、恍惚中看錯了。畢竟一隻穿衣服的老鼠即便在巫師大學裡也是很少見的,倘若它真的是學校裡的某隻靈獸,或者是學校的某位巫師變化的,那麼不論是教授還是學生那裡總會有一絲口風。
但不論是姚教授,還是班上的同學,亦或是校工委巡邏隊裡的同僚們,對於鄭清提及的‘穿衣服的老鼠’都表示毫不知情。
時間一晃近一個月快要過去了,隨著課業與學習任務的加重,鄭清幾乎都要將那隻老鼠的事情忘在了腦後。
直到他的貓部下,某隻森林貓夥計,叼著一隻穿衣服的小老鼠重新出現在他的麵前。
“這就是你說的那隻穿衣服的老鼠嗎?”蕭笑蹲在森林貓麵前,抓著一支毛筆,用筆尖小心的撥弄著地上那隻一動不動的小老鼠,聲音裡充滿好奇“我記得你說過它穿的是紅馬甲吧……你這個部下帶回來的,穿的可是青馬甲啊。”
軟綿綿的筆尖戳在老鼠身上,留下一道道轉瞬即逝的瘢痕,原本被貓咬出來的坑坑點點的血跡,也在筆尖的撫弄下變清、變淡,漸近於無了。
“還不允許老鼠換衣服了?”辛胖子撅著寬大的屁股,一個人占了兩個人的位置,鼻子幾乎快要擦到那隻老鼠的胡須了,用異常惋惜的語氣歎道“你說我怎麼就忘了帶相機呢?多好的新聞……多好的素材!”
胖子的注意力全落在了老鼠身上,原本手中的啤酒、懷裡的炸雞桶都已經被隨手放在了一邊的空地上。幾隻大大小小的貓正不時探出爪子,在炸雞桶裡掏摸一下,撈出一塊兩塊噴香的炸雞犒勞自己。
甚至還有一隻藍貓湊到啤酒罐前,就著漏風的嘴,用吸管吸吸溜溜的啜吸著罐子裡殘餘的啤酒,直喝的雙眼泛紅,站在那裡搖搖晃晃。
當然,宥罪獵隊‘絕大部分’獵手們現在的注意力都不在這些貓咪身上。
對於他們來說,那隻穿衣服的小老鼠顯然更具有吸引力。
之所以說絕大部分,是因為張大長老的注意力稍稍有些與眾不同。
與其他人相反,他隻是瞟了幾眼地上那隻半死不活的小老鼠,卻將絕大部分注意力落在了負傷歸來的挪威森林貓身上“嘖嘖……看不出來,你的部下還蠻能乾的嘛!”
與鄭清第一次見到的模樣不同,剛剛歸來的森林貓渾身上下帶了許多傷口。渾圓的耳尖上出現了一個小豁口,似乎是被老鼠咬了一口,咬掉了一小塊;橘黃色的杏眼下,掛了幾道深刻的傷痕,正透過它厚實的皮毛慢慢滲出鮮紅的血液;更不要提它那一身漂亮的長毛,仿佛被人拿火燎過似的,露出斑斑點點的枯痕,看上去格外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