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斯最終沒有將這個艱難的選擇交給劉菲菲,他決定自己代替劉菲菲上報這件事。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非常勇敢,卻也非常愚蠢的決定。
當他把那條寵物蛇的畫皮交到校工委辦公室之後,學校的反應並未出蕭笑的預料——校工委在第一時間關閉了全部對外通道,大索一日,同時向全體學生下發了新的校園安全條例。
這種反應並不過分。
對於年內出現多起安全事故的九有學府來說,負責安保的相關部門甫一聽到學校隱藏了一頭有殺戮曆史(指小白貓的死亡)的妖怪——尤其是那次殺戮事件最終調查結果還被學府含糊過去了——學府裡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也就絲毫不以為怪了。
但校方發言人在幾天後的記者會上提及這件事的時候用詞含含糊糊,隻是一個勁強調‘學校環境非常安全’‘學生安全有足夠保障’‘校工委已經提交了全新的安保條例’‘從多瑙星購置了全新的安檢儀器’雲雲,全然不提那頭疑似妖魔的身份、以及是否捕獲那頭妖魔。學生們私下裡紛紛傳言,這是因為學校並沒有捉到那張畫皮的主人。
這著著實實是一樁醜聞。
比起上學期的砂時蟲事件、校獵會打群架事件還要糟糕的醜聞。校外輿論已經有人將其與上學期開學前某位女妖入侵學校專機的故事相提並論了。
相對於學校的醜聞,鄭清其實更擔心尼古拉斯的狀況。
原本這段時間,九有學院與阿爾法學院之間的論戰就一直沒有平息,又有臨鐘湖的魚人們搗亂,學府中,包括學生會在內的大部分力量都集中對外。卻不料尼古拉斯一紙報告,硬生生打了九有這邊一個措手不及。
用阿爾法堡裡最近流行的話來說就是‘一府不安何以安天下’‘自家事都沒整明白,也好意思在外麵丟人現眼’等等。
總之,最近阿爾法學院的學生與九有學院學生爭論之際,最喜歡丟出這些話,把九有的學生臊個大紅臉,卻又無話可說。
也因此,學府中漸漸有了一些風言風語,對尼古拉斯偏偏選擇這個節骨眼爆出這件事表示懷疑。流言不無目的的指出尼古拉斯最初入學的時候,就讀學院便是阿爾法,雖然現在轉院了,但難免身在曹營心在漢。
簡言之,現在就差有人當著尼古拉斯麵,指著他鼻子罵他‘叛徒’了。
對於這類說辭,鄭清是嗤之以鼻的。
但這些天他也很難利用自己的影響力為尼古拉斯正名——這就要提到尼古拉斯上報後的另一個負麵效果,即他對九有學院公費生名譽的影響了。
那張畫皮的主人是劉菲菲,而劉菲菲是九有學院的公費生,還是上學期期末考試的第一名。按照九有學院一貫的評判標準,劉菲菲自然屬於非常好的學生。
然而恰恰是這種‘非常好的學生’,往學校夾帶了一頭身份不明、目的不純、還有殺戮曆史的妖怪。這對九有學院公費生,乃至於九有學院選拔人才的標準,都造成了巨大的負麵影響。
據鄭清所知,《貝塔鎮郵報》這幾天已經開辟專欄,邀請多位巫師界的教育人士——當然他們邀請的大都屬於其他三個學院的專家——討論九有學院過於注重成績,而忽略學生道德、實踐等方麵的培養,以至於出現眼下這種尷尬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