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聽上去像是個段子。”鄭清對博士的‘據說’深表懷疑。
“生活原本就是無數段子的組合。”蕭笑則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蔣玉打斷了兩人的爭執。
“如果沒有記錯,”她謹慎的表達了自己的觀點:“博士剛剛提到的那句話,原句應該是出自亞平寧的某段詩,‘世界上,唯有時間、美女與美酒不可辜負’吧。”
鄭清笑眯眯的拍了拍蕭笑的肩膀。
小個子男巫抖了抖肩膀,將年輕公費生的爪子抖了下去。
“又不是我說的,”他無所謂的表態:“即便借用也是那位議長大人的話,我隻是給你們做了一次轉述。”
閒聊中,南瓜車的速度緩緩下降。
鄭清探著頭向窗外看去。
車子已經行駛到了一片灰色的建築群中。四周都是高大的立柱,古老的尖形屋頂,小樓間縱橫交錯的棧道,還有冒著青煙的煙囪與鋪滿鵝卵石的巷道。與烏撒其他地方一樣,這片灰色的建築群中,也到處都能聽到貓咪們互相打招呼的喵喵聲以及舒服的呼嚕聲。
南瓜車停在了博物館門口。
幾位客人下車,花貓衝女巫友好的扯了扯帽簷,然後甩動鞭子,催促著祖各們重新踏上了旅程。它似乎很不喜歡這裡的氣氛。
噪音讓周圍那些原本喧鬨的貓叫們稍稍安靜了一會兒,鄭清注意到陰影下出現窺伺的琥珀色的目光,好奇中帶了幾分探究與警惕。
他忍不住笑了笑,尾巴從袍子下滑了出來,友好的擺了擺。
窺伺他們的貓咪頓時變得更多了,眼神也躍躍欲試,甚至有幾隻膽大的小貓已經從陰影中溜了出來,就在距離年輕巫師不遠的地方,盯著那條黑色的尾巴,小心的踱來踱去。
蔣玉彎下腰,手裡抓著一把小魚乾,漆黑的發間那雙白色的小耳朵微微顫抖著,努力向這座城市的主人表達善意。
那些小貓看上去頗為心動,卻始終在逡巡,不肯靠近。
“它們認生。”
一個尖利刺耳,仿佛生鏽門關開合時的噪音在博物館大門內響起,傳入幾位年輕巫師的耳朵裡,讓聽到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鄭清循聲望去,發現說話的是一隻貓。
一隻看上去年紀很大,渾身上下沒有一根毛的老貓。它有一雙很大的眼睛,瞳孔漆黑,眼珠幾乎占據了臉上四分之一的麵積,顯得非常詭異。它的皮膚蒼白,皮膚上布滿了深淺不一的皺紋與瘢痕,手中拄著一根枯枝拐杖——看上去頗似舊印的形狀。
蒼老而又可怕,這是年輕公費生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印象。
老貓拄著拐杖,慢吞吞的挪著步子,最後站在博物館的門檻後,停下了腳步,打量著幾位陌生巫師,目光在鄭清的尾巴與蔣玉的耳朵上停留片刻,最終挪開,用它那異常難聽的聲音繼續說道:“……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