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清與尼基塔第一次見麵,是在入校專機上。
當時女妖奉命潛伏,卻被鄭清身上的莫名湧動的誘人氣息吸引,暴露了身份。尼基塔對此印象深刻。
“就像故事書裡,小孩兒的骨肉都是香甜的,大人骨肉就腥臭了……不不,距離我們再次相見的時間還沒過那麼久。”
“或許是第一大學現在氣息太汙濁,所以把你身上的香氣消磨乾淨了嗎?”
“還是你在學校吃過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尼基塔抱著胳膊,曲著手指,敲打著,揣測著“……雖然不是自誇,但作為一名頂尖的注冊巫師,能夠讓我失態的氣息都非常罕見,而能夠讓那股氣息存在或消失,更加罕見。”
鄭清木著臉,毫不畏懼的盯著女妖那雙猩紅的眼睛,沒有絲毫退縮。
上一次爆炸後,在空白之地,先生已經向他解釋過他身上吸引妖魔或黑巫師們的氣息從何而來了。
那是禁咒種子的副產品。
在入校之前,鄭清靈魂深處的禁咒種子被先生下了封印。但因為某個夜晚與蘇施君不期而遇,讓禁咒種子萌了芽,戳破了封印,露出了一絲氣息——包括他複發的頭疾、時不時發作的‘紅眼病’,都是那股氣息在搗亂。
當時先生不在書店,所以沒有發現氣息泄露。
而後鄭清便踏上了前往第一大學的求學之路。也就是在那趟專機上,尼基塔察覺了那絲蘊含了‘超越規則’的誘人氣息,失控殺害了一名空乘。
隻不過現在,更換新的皮囊,先生為他施加了新的封印,已經萌芽的禁咒種子重新隱匿,尼基塔自然嗅不到心心念念的那股氣息了。
“……那天被你攪了局,失去潛伏進第一大學的機會後,我就失去了迷霧船長的信任。”尼基塔放下抱著的胳膊,背到身後,歪著頭看了看身旁的小女妖“而這個小家夥,則得到了四位大海妖的青睞。”
原本蹲坐在椅子上的朱朱頓時感到後背汗毛炸起,猩紅的眼睛劇烈閃動了一下。
她按在肋骨上的手僵硬著,一動也不敢動。
直到尼基塔的目光挪開,小女妖才弱弱的噓了一口氣,卻再也沒有之前的張狂與挑釁?變得低眉順眼?乖巧了許多。
鄭清微微眯起眼睛,他隱約察覺到尼基塔與無麵魔之間的關係並不像他想象的那麼緊密或者牢靠。
“……失去信任?我隻是迷霧號船底的一名廚娘。”女妖語氣有些沮喪?也有些無奈“我從沉默森林逃走、從撒哈拉逃走、從枯黃之地逃走,最後逃到迷霧號上?雖然是為了活著,但不是為了當一名廚娘、每天為了幾罐血漿摳摳搜搜的活著。”
“活著總要有點夢想?沒有夢想的活著?與鹹魚又有什麼區彆呢?”
“我不想當鹹魚。”
“所以,這次船長帶我下船後,我就給自己定了個小目標——要活的大氣一點。怎麼才算大氣呢?就是比船長讓我做的,做的更多一些。”
“比如船長讓我在沉默森林招徠魔法生物?準備在它們攻擊黑獄的時候?用獸潮衝擊第一大學。那麼我就不能僅僅在沉默森林準備,還要去的更遠一點,比如寂靜河底,再比如幻夢境——知道嗎?當我在沉默森林深處發現勾連幻夢境的通道後,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天從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