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看見風嗎?”先生回頭看向鄭清。
“看不…”
鄭清剛說了兩個字,立刻將第三個‘見’字吞了下去,盯著被風卷起的窗簾,思量道“……或許能。”
“光呢?”先生換了一個目標。
鄭清沒有立刻回答,眼神有些迷茫,他不知道先生說這些話的意思。某種意義上,他看到的一切應該都是光,比如金色的晨曦、白色的牆壁、青色的煙氣,等等。但他知道,先生問的應該不僅僅這麼簡單。
所幸先生並沒有等年輕巫師真正思考。
“意義都是相互的。”
先生儘量使用簡單的語言解釋道“在一間布滿灰塵的屋子裡,吹一口氣,你就能看見風的形狀了;打開屋子的窗簾,讓陽光照進來,你就能看見光的模樣了……灰塵在陽光下跳舞,它既展示了風的形狀,也展示了光的形狀。這就是灰塵的意義。”
“存在與意義,對於你還屬於非常艱深的哲學範疇。在掌握足夠魔法理論之前,我不建議你思考這些問題。”
說著,先生仰頭看了看天色“……就像那隻貓的建議,偶爾聊聊天感覺確實不錯。”
鄭清立刻意識到先生要走了。
他還有很多問題、很多話想跟先生說。
但一時片刻,竟什麼問題都想不起來,腦海中唯一浮現的畫麵是先生之前的訪客,姚教授被小精靈們丟出去的身影。
“先生,”他鼓起勇氣,急忙忙問道“大家都說,姚教授可能會擔任學校新的副校長,這是真的嗎?”
先生回過頭,看著他,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有什麼疑惑嗎?”
“不,沒有!”
鄭清立刻否認,同時絞儘自己原本就不多的腦汁,緩緩問道“我的意思是說,姚教授不是一位大妖嗎?讓他擔任第一大學的副校長,是不是妥當……當然,我知道姚教授是一位很好的教授。”
“你並不知道。”先生站在窗前的晨曦裡,身影在陽光下變得越來越淡,就像他的聲音,漸行漸遠
“老姚並不是你想象中的妖魔。”
“就像你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一顆大炸彈。”
“任何判斷,脫離了時間這個最大的變量,都會在錯誤的方向越跑越遠。”
“當我年輕的時候,我覺得未來有無數種可能。但隨著年紀增長,我漸漸明白,人生就是一條壘好的多米諾骨牌,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骨牌一張張倒下,我們終將抵達那早就固定的未來……用維度論解釋就是,時間線總會在過去與未來的儘頭收斂,過去的儘頭是,未來的儘頭是,而介於與之間,則發散著無數種可能性。”
“就像一個巨大的、不斷波動著的橄欖。”
“知道這一點後,我們就會對過程中那無數種可能性報以最大的寬容。”
ps,鄭清最後一個問題實際涉及‘第一大學是不是要換校長’,我感覺描寫的有點隱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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