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伴隨著九月漸行漸遠、十月姍姍而來,獵月的鼓聲緩緩敲響,第一大學各個角落開始彌漫起一股令人焦躁的氣氛。
剛剛入學的新生急需要某個重大的儀式來錨定他們在新環境中的存在,升入高年級的老生們則需要一場不受約束的狂歡儘情釋放堆疊在他們身上的課業壓力。
這種對校獵賽的期待感幾乎凝成實質,仿佛一張遍布整座布吉島的巨大蛛網,讓每一個在這張網上活動的個體,都能感受到其他個體發出的震顫。
落在宥罪獵隊諸位獵手身上,則意味著他們需要進一步強化賽前的訓練。
周一晚上的夜間集訓安安穩穩的結束了。
沒有變異的蓋特拉西衝擊獵隊,也沒有發狂的雙頭食人魔揮舞著粗大的木棒從黑暗中衝出——鄭清有理由相信,有人對這個平平安安的結果不那麼開心。
比如希爾達助教,隔了一天見到鄭清的時候臉色就很差,鄭清衝他打招呼的時候,他甚至連手都懶得抬,隻是敷衍的撇撇嘴,歎了口氣。
不知是前天晚上沒有睡好,還是因為計劃失敗而感到晦氣。
“把我們當成誘餌,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會想出這麼蠢的方案。”轉過身,鄭清就小聲對博士抱怨起來“……就算真的有黑巫師搞壞,也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連續在同一個時間段、同一個獵場找同一支獵隊的麻煩。”
他把三個‘同一個’咬的格外重,以強調那份計劃的愚蠢。
“或許學校認為我們這支獵隊與眾不同,對那些黑巫師更有吸引力。”胖子猜測著,給嘴裡塞了一顆堅果。
這是個很不負責任,卻又很危險的猜測。
鄭清眨眨眼,很自然的轉移了話題“或許吧……話說回來,不知道今天公布的校獵賽新方案具體條款是什麼……感覺阿爾法堡的人已經摩拳擦掌,準備集體抗議了。”
崇尚自由的阿爾法人會對任何他們不喜歡的話題發起抗議,包括但不限於九有學院延長自習室時間、星空學院學生住院次數過多、亞特拉斯學院食堂劃分不夠精細、以及臨鐘湖魚人受到不公正待遇,等等。
“找茬總是最簡單的,就像改革,總是最難的。”
剛剛完成筆記的蕭笑終於抬起頭,一邊用他慣有的語氣總結著,一邊扶了扶眼鏡,惱火的看了胖子一眼“上課的時候不要吃東西,嘎吱嘎吱影響我們整個宿舍的形象!”
胖巫師手中捏著一塊綠豆糕遲疑一秒,丟回盒子裡,換出一粒嚼起來更響油炸蠶豆,示威般丟進嘴裡,嘎吱嘎吱咬的山響。
一邊嚼,還一邊嘲笑道“不能因為這節是司馬的課,你就讓我不吃東西……更何況現在距離上課還有小半個鐘頭!”
鄭清總覺得胖子的嘴跟他手中的羽毛筆格外相似,總是忙個不停——就像施了魔法的兩支羽毛筆能同時記錄不同的事情一樣,胖子的嘴巴也能同時完成聊天與吃東西兩項任務。
“安啦安啦。”
年輕公費生熟練的隔在兩位同伴之間,打起了哈哈“課前吃點零食也不打緊,隻要上課不吃就行……對於這次校獵賽的規則,報紙上有沒有什麼新討論?”
辛胖子隨時翻出一遝報紙,拍在課桌上,同時順手在報紙上擦了擦他油乎乎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