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巫師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嘲笑:“你確實沒有準備好當一個渣男,否則就不會落地眼下這種狼狽的境地了……真的渣男,能像馬戲團的小醜,手裡抓著兩個球的同時,確保剩下三個球不會落地!”
迪倫的帳子裡響起棺材板咯吱咯吱緩慢摩擦的聲音,那是即將在夜間上課的迪倫同學準備起床的聲響。
鄭清悄悄鬆了一口氣,趁著記者先生注意力被棺材板吸引的空隙,帶著那兩件小衣服,偷摸溜回了自己的帳子。
……
……
接下來的幾天裡,收到兩件禮物的鄭清仿佛手中抓著兩個球的小醜,小心翼翼維持著視線範圍內的脆弱平衡,絕不意氣用事,絕不漏判任何一個糟糕的現象,絕對實踐著九有學院的‘公正與平等’。
這讓他感覺自己整天都踮著腳尖走在一條極細的鋼絲上。
直到周六。
他終於有了一次鬆口氣的機會。
周六晚八點,鄭清變成黑貓——距離他上一次使用變形術已經過去近一周時間,後遺症也很久沒有發作了,足以讓他鼓起勇氣重新看一眼盒子裡的變形藥水。
黑貓爪腕上戴著七宗罪的紅寶石戒指,臉上掛著一張欲蓋彌彰的小巧白色麵具,穿過夜幕下無數僻靜的角落與屋簷,最終沿著一條普通巫師絕對不會走的路線抵達了今天的目的地,流浪吧。
一如既往的,它沒有走正門,而是在窗戶與房簷間找了一條狹小的縫隙,鑽進了這個在巫師界鼎鼎大名的黑市中。
出乎意料而又理所當然的,在那條縫隙的儘頭等候著一位彬彬有禮的多臂族侍者——想來也是,作為一個能在第一大學眼皮底下生存很久的非著名黑市,不可能留下那麼大一條縫隙任人隨意進出,想來那條‘路’就是留給類似黑貓這樣特殊客人的——見到戴著麵具的黑貓,侍者麵孔沒有露出一絲詫異,隻是帶領黑貓沿著側麵一條僻靜通道,徑直上了二樓,進了一個小包間。
這種包間鄭清不是第一次上來,裝飾大同小異,天花板下攀爬著一群群肥嘟嘟的燈火蟲,屋子正中有低矮的茶幾,靠牆是舒適的沙發,牆角還有小巧的酒廚與吧台。
吧台上擺著一定破舊的灰色尖頂巫師帽,正是流浪巫師經常戴的那一款。
黑貓熟練的踩著鬆軟的沙發,幾步助跑,躍上那個小吧台,歪著頭看了一眼礙事的尖頂巫師帽,最終一腳將其踹了下去,而後,它蹲在吧台上,仔細打量櫥櫃中陳列的酒瓶。
身後傳來流浪巫師愉快的聲音:
“進門就把主人的帽子踹到地上,這可不是為客之道啊。”
黑貓略略歪頭,身後那頂巫師帽並沒有如它想象般落在地上,而是輕飄飄浮在半空中,帽簷下湧動著淡薄的黑色,勾勒出流浪巫師朦朧的身影。
是一道投影。
那頂帽子是投影使用的介質。
黑貓心底閃過這個念頭,恍然之餘,下意識撇了撇嘴:“讓一個影子接待客人,也不是當主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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