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被宮人帶進來時低著個頭,身上穿著一件麻布衣,其他人也看不到她的臉,光是從她的穿著便斷定她隻是一個普通的民間婦人。
頓時在場的人隻剩下看好戲的興致,畢竟這種身份也不需要他們攀交情。
而蘇丞相與許氏、蘇玉眠也一樣,沒認出周氏的身份,隻不過他們對蘇語禾突然在皇上他們麵前哭道自己不容易的做法很不讚同。
甚至,在蘇語禾抹眼淚時,不少官員與其眷屬皆用一種無法形容的眼神看他們,好像在嘲諷他們一直虐待蘇語禾,讓她吃不飽穿不暖,讓她在丞相府受儘冷眼。
雖然他們一開始是這麼做的,但後來一切都是反過來的,是蘇語禾天天在丞相府找麻煩,讓他們一天到晚擔驚受怕,唯恐出個門拐角都會遇到她。
尤其是蘇丞相,心裡委屈得很,他自認為對這個女兒還算不錯,以前還派人送銀子回去,結果這個女人長大後就是一個白眼狼,不知道給他點好處就算了,還處處針對他。
在場心思各異,唯獨周氏一個人膽顫心驚,甚至她到皇上和太後幾人的麵前跪下時還一直低著頭不敢說話。
“這位是?”
太後蹙眉看向底下的周氏,她搞不懂蘇語禾好端端的帶一個民間婦人來皇宮作甚。
心底隱隱有些不悅。
“啟稟太後,這位是臣女的親生母親周氏!”
蘇語禾話一出口,全場寂靜無聲。
直到蘇丞相手裡的酒杯掉在地上,許氏一個不穩撞到桌子,這片寂靜才被打破。
“周氏?”
蘇丞相哪裡想得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女人居然是他的發妻周氏,身側的許氏與他的反應差不多,他們早已忘了周氏這麼一個鄉下女人。
今日蘇語禾突然將人帶來肯定沒什麼好事。
“蘇語禾,你這是何意?今日可是重午節,你這般做法豈不是掃所有人的興致。”
蘇丞相先一步開口,將矛頭對準蘇語禾,在她沒來得及開口之前,想要將周氏趕出皇宮。
萬一他做過的那些事公之於眾,這些人會怎麼看他?他可是一品丞相,是朝中最大的官員,平日裡哪個官員看到他不是低頭哈腰的。
蘇語禾沒理會蘇丞相與許氏他們殺人的視線,繼續說道:“太後娘娘,臣女母親周氏,今日來此隻為伸冤,隻恨這冤情無處申,隻能希望皇上與太後娘娘做主。”
太後見蘇丞相神色不對,眼底泛起一抹光,她知曉蘇丞相是皇後這邊的勢力。
“語禾,有什麼話你便與哀家直說,哀家與皇上會為你做主的。”
太後直接略過身側的皇後,皇後臉色一白,一隻手揪著帕子,看蘇語禾的眼神泛著寒光。
蘇語禾知曉皇後心裡在想些什麼,但那又如何?她今日既然已經打算捅破一切,便已經考慮到會惹怒皇後。
之前皇後給她下毒的事她還記得清清楚楚。
“臣女的身份一直被人詬病,但臣女也是最近才知曉,原來臣女並非私通所出,在蘇丞相與許氏相識之前,臣女母親周氏已經與他成婚,婚後不久蘇丞相說要進京趕考便拋下母親與臣女,不久後母親聽到他趕考途中被強盜殺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