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整座四九城誰不想和靳二公子攀上關係。
連厘不想,聲線平緩道:“稱呼要是能表達尊敬,也許稱一聲爺比較好。”
見好就收,給台階就下的道理,靳識越顯然不屑於懂。
他眉梢輕挑:“這麼會說話,先叫一聲來聽聽。”
眼瞅著這位混蛋爺要嚇跑妹妹了,鐘揚心裡多不落忍:“越爺,厘妹就算是喊你祖宗,那也不是你家的啊。”
包廂的射燈忽明忽暗,光斑亮影掃過靳識越骨相出挑的俊臉。
連厘眸光流轉,拉回目光時,正好看到他唇角勾起一抹混不吝的笑。
鐘揚洗好牌,開始發牌,第一張先給連厘:“厘妹,牌。”
連厘平心定氣地收斂視線,夷然自若道:“謝謝。”
過來拉‘歌星’薛舒凡去唱歌的兄弟見狀,喲喝道:“鐘揚你今兒個也太積極了吧,牌都親自發了!”
“得了嘿,以前那幫人湊一起,連打個球,都捯飭得衣冠楚楚,跟兔兒爺似的。”
鐘揚指著靳識越和裴青寂說,“這兩位爺回來,難得朝麵兒,可不得使勁霍霍。”
“唷!聽聽,這委屈的。不曉得的,還以為你是苦守寒窯十八年的王寶釧呢!”哥兒幾個笑著擠兌道。
鐘揚發牌的間隙伸腿踹了一腳,那人嬉笑著躲開,也不玩鬨了,衝薛舒凡抬抬下巴:“薛舒凡,來唱歌啊。”
“厘厘,我先去那邊了。”薛舒凡熱衷於k歌。
“嗯,好。”
連厘餘光瞄了眼包廂東北側區域,以山水畫屏風隔開,單獨劃出的娛樂區。天花板閃爍著五光十色的光芒,七八位男人女人喝酒唱歌玩遊戲,熱鬨騰騰的。
相比之下,他們在的這塊區域安靜些。
裴青寂和靳識越在聊好萊塢百年電影製作場的外海並購案,談及龐雜瑣碎的收購事務、燒錢捧戲子的紈絝做派等正經和不正經事情。
連厘恍若未聞,時不時看看麵前的牌,她手輕輕握著玻璃酒杯,杯壁的水珠滑下來,落在掌心上,逐漸蒸發掉。
氣泡消失殆儘,杯裡隻剩下無生命的一汪琥珀色液體。
連厘不急不慢地呷了一口,放下酒杯時,瞅見它側麵刻著的英文字母。
riedel。
奧地利最頂尖、最專業的酒杯品牌,被譽為‘酒杯裡的勞斯萊斯’。
令她意外的是,靳識越沒喊他那些鶯鶯燕燕過來陪牌。
二公子還會親自打牌?
比神奇寶貝還要神奇。
鐘揚打出一對五,看向靳識越:“哥,你跟我透個底兒,趙家那投資你考慮嗎?”
連厘不緊不慢地接了兩張八。
靳識越隨意甩出一對九,眼皮都懶得抬:“你倆耳朵中間夾的是什麼,當西瓜呢,考慮什麼?”
他夾著牌的長指骨節冷硬,手背青色血管隆起,透著野性的力量感。筋骨向上蜿蜒,消弭於奢貴的衣衫袖口。
鐘揚聞言,偏頭問裴青寂:“你嘞,乾不乾?”
裴青寂一本正經:“非工作時間,不談公事。”
“臭拽。”鐘揚往後靠著椅背,仰頭笑了,“嘿,我還挺喜歡那倒黴催兒項目的。”
靳識越斜乜他,懶散輕笑:“你那判斷水平,不出兩日就會賠得襪子都不剩。”
鐘揚全身206根骨頭,205根反骨,來勁兒了:“我要是腦子發熱,偏要試呢!”
“試試?”靳識越把玩著手裡打火機,似笑非笑,“你可以試試把老爺子剛鋪的波斯地毯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