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囂想要加班的原因很簡單,黃博現在的狀態很好,看著就跟廢物沒什麼區彆……
這不是罵人,而是在說黃博的狀態和陳小萌一模一樣。
穿著拖鞋,腳上還有泥,頭發已經不能用淩亂來形容了,應該說是鳥窩。身上的破襯衫都是油汙,甚至下擺漏了個洞,黃博也沒發現,還是穿在了身上,牛仔褲就更不用說了,和大學時期那種三個月不洗的牛仔褲有一拚。
最重要的就是黃博整個人的氣質,看不到一絲生氣,他站在一幢破舊大廈的門口,抬頭望了上去,眼神中儘是絕望……
好在劇組那邊還在收拾東西,這下正好,直接裝車轉場深水埗了。
工作人員難免怨聲載道,不過楚囂承諾雙倍工資,大家瞬間又變得乾勁十足……
按照楚囂的要求,工作人員很快就搭好了景,黃博則是坐在楚囂身邊啃黃瓜呢,他為了演出陳小萌的那種失敗和頹廢感,這幾天都在節食。
黃博是標準的方法派,入戲和出戲比較快,唯一一次完全入戲的電影應該是《鬥牛》,演《人潮洶湧》還用不到那麼極端。
“博哥,怎麼樣?”
黃博甩了甩油膩膩的劉海,“沒問題,您就擎好吧。”
楚囂一時之間有些恍惚,一個山東人對一個東北人說北京話?這是什麼路子啊?
不過攝影機一架上,黃博的表情就變了,臉上的微笑變成了愁苦,雙目無神地躺在了地板上。
黃博躺著還是很舒服的,杜傑就比較難受了。
陳小萌的房子肯定不會太大,事實上,這個屋子是榮叔手底下場工的家,不到十平米,用搖臂是一點條件都沒有,隻能用土辦法拍攝。
所謂的土辦法,就是杜傑找人搬了兩張桌子,他自己站了上去,然後探出半個身子拍攝。
攝影機被綁在了房梁上,雖然隻能拍攝相對固定的鏡頭,但必要的防護措施還是要做,不然攝影機掉下去,黃博就不是自殺失敗了……
黃博還是穿著剛才樓下那套衣服,場記走到鏡頭前,仰著頭打了板。
楚囂一揮手,曹秉坤就把手裡的啤酒瓶子從攝影機前麵扔了過去,這是為了讓觀眾腦補,黃博是自殺不成,從天花板上掉了下來。
為了更加逼真,楚囂還讓人把天花板上的電線拽了出來,上麵連著一個忽明忽暗的燈泡……
按照楚囂的要求,黃博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不對,還是有一點細節的,他的右手在不由自主地顫抖,眉頭也皺得很深。
杜傑的鏡頭一動不動地對著黃博,另一個攝影師正在搖鏡頭,拍攝屋裡的擺設。
鏡頭中瞬間出現了滿地的臟衣服、啤酒瓶、飯盒、雜誌、用過的衛生紙和兩隻蟑螂……
鏡頭搖了起來,拍到了桌子,桌子上比地上還要亂,各種書、雜誌和亂七八糟的廢紙。
哦對了,上麵還有一個倒了的藥瓶,兩片白色的藥片散落在一本書上麵,此時攝影師給了書封皮一個特寫,上麵赫然寫著——《演員的自我修養》。
這個時候,另一邊傳來了咯吱咯吱的聲音,鏡頭一轉,發現一台老式電風扇也掉在了地上,此時正在緩緩轉動……
這個十秒左右的鏡頭,算是將陳小萌的生活狀態粗略展示了出來,觀眾看到這樣一個人,應該會覺得他自殺好像也不是那麼不能接受……
“博哥,該你了。”
楚囂提醒了一聲,黃博立刻就動了,飛快眨了幾下眼睛,然後手就伏在腰上,痛苦地呻吟起來,顯然剛才摔到了腰。
“我請你好好放低!”
黃博罵了兩句粵語粗口,然後掙紮著想要起身,結果失敗了,他再次摔倒在地。
這次黃博沒有罵人,而是痛苦地蜷縮在了一起,就像是一隻被煮熟的大蝦一樣。
“哢。保一條。”
黃博的表演很到位,但楚囂覺得差了點意思,模仿得痕跡太重了……
直接用也不是不行,但這是陳小萌這個人物第一次出場,楚囂想要給觀眾留下一個更深的印象。
黃博走過來問道,“楚導,哪裡有問題?”
楚囂一邊回放,一邊解釋道,“隻有痛苦還不夠,我想要撿回一條命,劫後餘生的慶幸,和連自殺都失敗的懊惱。”
黃博陷入沉思,他是真沒想到楚囂的要求這麼高……
不就是個商業片嗎?用得著那麼好的演技嗎?
不過楚囂要求高,黃博也不能說什麼,他拿了人家五百萬,比中彩票都多,自然要儘量滿足楚囂的要求了。
“我明白了,導演,給我十分鐘。”
楚囂招呼杜傑先下來抽根煙,剛才黃博一動,杜傑為了不讓黃博出畫麵,整個人都懸空了,太特麼危險了……
楚囂讓人在地上擺了幾個啤酒瓶子,讓黃博表演的時候不要越過這些瓶子,杜傑的命也是命……
十分鐘以後,黃博示意自己可以了,場記再次打板,這次黃博的表情就精彩多了,痛苦、慶幸和懊惱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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