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老實話，在很多推理和探案影視劇裡，都會有人糾結監控的問題，在他們看來，有了監控肯定就能查到凶手是誰。
但也要看情況，《調音師》就不是推理電影，而且一上來就告訴大家誰是凶手了，那還糾結監控乾什麼呢？
意思是讓泰國或者印度警察大發神威，直接把孫宏雷和思思抓住，然後全劇終？
這就是典型的杠都沒杠到正地方……
當然，人家也有話說的，這不叫抬杠，這叫合理質疑，有監控不查，完全不符合邏輯嘛！
王海林也是這麼問的，楚囂笑著解釋道，“所以我讓宏雷哥不坐電梯，這不就是繞開監控的方法之一嗎？其實解決監控的方法還有很多，比如提前替換、破壞，甚至還可以利用監控來誤導觀眾……但這和《調音師》的內容不符，這部電影不是在抓凶手。”
楚囂本來還想多說兩句，竇文韜人都麻了，楚囂在這說怎麼解決監控，節目還要不要了？
楚囂也意識到不太合適，話鋒一轉，“還有一點，大家有些高估了泰國警察的能力。”
竇文韜鬆了口氣，連忙問道，“怎麼說？”
“就是人家其實沒有那麼認真，能力也不算強，有時候給點錢，還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大家都很有默契，沒有追問，這也是楚囂把《調音師》放在泰國的原因，這電影裡麵警察除了廢物，就是黑警。
沒看孫宏雷的副手一開始都不想管鄰居老太太的投訴嗎？要不是孫宏雷的老婆提醒他可以升職，副手甚至都不想去調查……
但這種事不能明說，隻能靠觀眾自己理解。
竇文韜拿出一張a4紙，笑著說道，“楚導，其實我們也搜集了一下觀眾的疑問和建議，你要不要聽一聽？”
楚囂自然不會反對，其實都是安排好的，包括王海林剛才的問題……
楚囂這次過來，就是要順便回應一下差評，也算是一種宣傳了。
竇文韜笑著說道，“剛才老王問的監控問題，就是網友們最關心的，大家第二關心的是思思為什麼不直接毒死張鬆文，而是要毒瞎他呢？”
楚囂一個戰術後仰，看了一眼王海林，“這個嘛，其實也有暗示……”
王海林心領神會，“等等，楚導，讓我們猜一猜……你想表達的兩次凶殺都是思思主導的，所以她想拉宏雷下水？”
楚囂連連點頭，王海林水平還是有的。
這是很典型的敘述性詭計，大家看到手槍就覺得唐果強應該是孫宏雷殺的，因為槍是他帶來的，但實際上凶手是思思……
竇文韜眉毛一挑，“敘述性詭計？”
“就是利用觀眾的格式塔心理，製造一種假象，從而迷惑觀眾。”
楚囂不解釋還好，一解釋，竇文韜更懵逼了，“什麼是格斯塔心理？”
王海林接過話頭，“就是人會自動腦補不完整的事物，這是一種心理學現象……”
竇文韜和梁文稻更懵逼了，楚囂笑著解釋道，“其實就是誤導，比如提到士兵，大部分人都會下意識地覺得是男人，而說到模特，又會認為是女人。利用這一點，可以達到反轉的效果。”
“比如很多腦筋急轉彎，就利用了這一點。”
“腦筋急轉彎？”
“嗯……”楚囂摸了摸下巴，一打響指，“小明看到地上有一百塊錢和一塊骨頭，他為什麼撿起了骨頭，卻沒有撿錢？”
竇文韜一怔，下意識地反問，“因為錢是假的？”
楚囂樂了，“因為小明是一隻狗。”
“啊？”
幾人麵麵相覷，不過他們應該明白了什麼是敘事性詭計……
其實敘事性詭計不一定都用在推理小說或者電影之中，像《心花路放》裡麵，寧昊也玩了一把敘事性詭計。
寧昊將不同時段發生的兩個故事組合到了一起，讓觀眾誤以為黃博和袁荃會遇見，其實最後大家一看才知道，根本不是同一個時間。
這叫時間和空間誤導。
影視劇中運用最多的還是二元誤導，就是指人物身份反轉，比如《靈異第六感》，一開始大家都以為主角是人，其實是鬼……
所以如果連這個都看不出來，就在那大言不慚地評論，挺傻逼的……
竇文韜就覺得自己挺傻逼的，對錢視而不見而選擇了骨頭，肯定有問題啊，自己怎麼沒想到是狗呢？
梁文稻見竇文韜在那愣神，就拿過a4紙，念了起來，“張鬆文知道黃博身上的紋身？就不能是其他人告訴他的？三個窮凶極惡的人為什麼願意相信張鬆文是濕婆轉世？”
梁文稻自己都繃不住了，“提出這個問題的人一定沒好好看電影，這裡的重點不是濕婆紋身，而是那一千萬泰銖……再說了，為什麼會有人主動告訴男主一個賣彩票的人身上的紋身？這都是什麼問題？”
王海林接口道，“楚導是想表達在金錢麵前，信仰不值一提？”
楚囂一口茶水差點噴了出來，咳嗽了半天，才解釋道，“我不是，我沒有，彆瞎說啊！我說的是在這幾個黑市醫生心裡，錢比信仰重要……”
王海林自知失言，隻能尬笑，竇文韜現在也緩過來了，“楚導，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有觀眾覺得眼睛看不見了，嗅覺就會特彆發達，張鬆文最後居然沒有分辨出開車的是西米還是黑市醫生，這一點他們覺得很不合理。”
楚囂搖了搖頭，“我都暗示得這麼明顯了，為什麼還會有人覺得張鬆文的眼睛一直都看不見？”
竇文韜把a4紙放下，笑著說道，“這個問題我可以替楚導回答，其實張鬆文在上車以後，眼睛就恢複正常了，而且這個故事是他自己講出來的，真實性也存疑……如果還有觀眾有疑問，可以再去電影院看一遍《調音師》，相信大家會有不同的看法。”
楚囂笑而不語，這就是地位提升以後帶來的好處了，自有大儒替他辯經……
一點都不誇張，如果是個新人導演拍出來的《調音師》，估計會有不少人覺得這些問題都是漏洞。
但《調音師》是楚囂拍出來的，他們就會下意識地思考，是不是有什麼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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