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閒沒待多晚,臨走時還興高采烈地對她說“等我”,就步伐輕快地離開了。
“殿下已經決定了嗎?”驚蟄站在李承鈺身後。
“左右都是要選一個嫁的,選個順眼點的,總比一開始就厭惡好。”李承鈺閉目,讓驚蟄收拾桌麵。
“信送到了嗎?”李承鈺懶洋洋地問。
“下午才剛送出去呢,沒這麼快。”驚蟄輕聲道。
“嗯,也是。”李承鈺漱口後躺在床上,“是我有點度日如年了。”
“下去吧。”
驚蟄眉頭微皺,但還是退下了。
床上,李承鈺沉沉吐氣。
她看範閒順眼,但其他人看範閒不順眼啊。
不過這京都,大家都是在相互不順眼中過日子,沒什麼好奇怪的。
京都詩會突然又盛行起來,如今春闈剛過,想來那些才子也想在詩會上出一番風頭,那些落榜的也想儘辦法要得一張帖子,想另辟蹊徑出頭。
這次詩會由林婉兒和葉靈兒主辦,幾位皇子也鼎力支持。
李承鈺難得踏出公主府,等到了葉府,她便見林婉兒親自來接她。
今日剛好輪到芒種在她身邊,林婉兒也熟悉她。
“婉兒。”李承鈺眉眼微彎,因為她不常出公主府,這兩年與林婉兒和葉靈兒的關係也生疏很多。
“承鈺。”林婉兒倒是十分高興,她拉著李承鈺的手帶她往裡走,“我還以為你今日不會來了,平時也沒見你怎麼出門,作息都像老人家一似的。”
“我隻是不耐於那些貴女周旋,而且畢竟有了婚約,也不好與其他男子相處。”李承鈺解釋道。
“也是。”林婉兒有一瞬低落,但很快打起精神,“這次詩會也如之前那般分了男席和女席,你若不想跟那些貴女相處,我們便自己人聚在一起說說話。”
“當然好啊,我本就與她們沒什麼話聊,自然是跟你們親近些。”李承鈺彎唇一笑,“婉兒還是這麼貼心。”
“就會打趣我。”林婉兒嗔了她一眼。
林婉兒帶著李承鈺先到女席那邊露了臉,便離開到了一處亭子,四周都用竹席擋風,亭內葉靈兒也在。
“你們可總算來了,我一個人都悶透了。”葉靈兒抱怨著,順手將手爐遞給林婉兒。
“誰叫你不去女席,露露臉都好,明明這詩會也有你一個名頭。”林婉兒的手貼著溫熱的手爐,暖意在體內流淌,她也放鬆下來。
“我跟她們說不到一處,左右你也能接待。”葉靈兒擺擺手。
林婉兒笑笑沒接這話茬,轉而說起了其他事。
三人聊東聊西,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她們也許久不見。
“承鈺。”林婉兒端起茶杯,“我雖然知道這不大合禮儀,但你是範閒的未婚妻,聽聞我父親回鄉路上遇見土匪,範閒與大皇子相救,我怎麼說都該道聲謝。”
李承鈺雙眼微微睜大,笑道:“林相之前也教過範閒許多,知恩圖報,這都是應當的。”
“那土匪還真是可惡,竟然敢截殺朝廷命官,即使是前朝廷命官,那也不是他們能動手的!”葉靈兒向來嫉惡如仇,又與林婉兒交好,自然生氣。
“是啊。”李承鈺垂眸,看著茶盞中清亮的茶水,語氣淡淡,“那土匪可真是可惡。”
李承鈺來詩會隻是為了與林婉兒和葉靈兒一敘,林婉兒卻是要參加詩會的,葉靈兒怕有人欺負她,便也跟著去,相聚又彆離,亭中隻剩她一人。
李承鈺飲著茶,喂著魚,芒種站在她身後,見她心情不佳便輕聲勸慰。
“殿下要不然也去詩會熱鬨一番?”
“不用。”她知道芒種好心,但林婉兒是因為林若甫歸鄉,李雲睿遠在信陽,她身邊唯有一個癡傻兄長要護,所以她隻能委屈自己,撐著病弱的身體舉辦參加詩會。
但好在林婉兒身後還有幾位皇子支持,想來也沒有不長眼的敢作踐她,更何況葉靈兒還在她身邊。
李承鈺卻隻是趁這個機會出來走走,之前沒什麼借口,剛好趁此機會,在眾人麵前刷一下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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