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姝心中震動,他竟然知道李二麻的事!
此事林語姝自問做得小心謹慎,沒料到竟如此輕易被人知曉,難道和那日兩個跟著我的人有關?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男子將手從白嫩的脖頸上挪開,“林大小姐不承認也沒關係,之所以找你,是因為我喜歡和有頭腦有手段的人打交道。”
男子跨過躺在血泊中的兩個刺客,低頭審視,“林大小姐的刀法可不如解毒手法巧妙。”
林語姝一邊輕撫胸口喘著氣,一邊緊緊盯著男子的一舉一動,一隻手在背後悄悄打開了藥瓶的塞子。
“難道你想找我解毒?”
男子目光一頓,眼中閃爍著讚賞的光芒,“林大小姐果然聰慧,若你可以解開我體內的毒,我可以答應你任何要求。”
林語姝忍不住嗤笑出聲,“你以為你是誰,當今聖上嗎,我的願望可不是誰都能實現的。”
“不試試,你又怎麼能確定。”男子帶著蠱惑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我憑什麼幫你?”
男子踢了踢腳邊昏迷不醒的兩個刺客:“你有選擇嗎?”
林語姝心下一沉,若她此刻拒絕,隻怕這個人會立刻驚醒院中其他沉睡的人,讓李嬤嬤她們看到她屋裡地上躺著兩個血人,她的名聲也就完了。
更彆提這個人似乎還知道林語姝對李二麻做的事情,若讓人知道自己劫了縣大牢,隻怕二嬸會直接大義滅親,將林語姝送進衙門。
更不用提此人高超的武功,悄無聲息地殺了自己,與碾死一隻螞蟻無異。
“你到底是什麼人?中了什麼毒?”
銀色麵具在雪光中微微一閃,眨眼間男子已欺近身邊,林語姝一驚,藏在背後的藥瓶幾乎便要揚起,卻又在她看到伸在麵前的手腕時,生生止住。
顧不上男女大防,林語姝移步到桌邊坐下,如蔥似玉的手指輕輕搭在男子手腕上。
切脈切了不過一盞茶時間,南容璟感覺仿佛過了一整年,他另一隻手不由自主地攥緊,林語姝是他現在僅有的希望,如果這個希望破滅了,隻怕他會跌落進無儘的黑淵,連同身邊的一切,一起毀滅……
林語姝麵上平靜的看不出任何波瀾,但她心裡早已驚濤駭浪,她從來沒有切過如此奇特的脈搏!
她顧不上與男子之間的博弈,出於對奇毒異症的探索與好奇,她細細思索毒經中的內容。
原來如此!
這個人是那天沐春堂裡躲在屏風後的人!
林語姝收回手,麵容沉靜如初,淡淡開口,“你中了蠱,命不久矣。”
男子麵色如常,仿佛剛剛林語姝與他說的是今夜月色不錯似的。
“林大小姐好脈息。”
“你中毒已久,蠱毒深入經絡多年,我現在解不了。”
冷酷如刀的幾個字狠狠插進男子心口,一陣狂躁暴虐在他心中瘋狂卷起,撕碎了他腦中那根理智的線,男子臉色漸漸沉下去,低沉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既然如此……”
男子突然暴起,如鬆般的身軀籠住林語姝,似猛獸的血盆大口要吞沒她。
靜謐的屋子裡卷起一陣凜冽的風,刺得林語姝汗毛直立,藏在身側的手逆著風,向著驟然衝來的黑影揚起,鏽紅色的藥液潑灑在男子身前。
男子身形受阻,微微一頓,然而轉瞬之間便避過藥液。
屋中光線不明,但林語姝還是看清了男子如鬼魅般的身影,眨眼間就欺身至自己麵前,這人武功太高!
林語姝狠狠閉了閉眼,心中不甘,沒想到重生一世到底還是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身邊人,手指下意識地握住了腰間春桃給她繡的荷包,那裡麵裝著師父留給她的碧月玦。
碧月玨的質地極堅硬,握住夜明珠的一端,另一端可比得上最鋒利的匕首。
哪怕是死,林語姝也絕不會讓眼前人好過!
男子的手握成拳,在即將敲碎林語姝的腦袋時,生生在林語姝頭頂上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
想象中的痛楚並沒有傳來,林語姝慢慢睜開眼睛,提到喉嚨的心,再次重重地落回原位,林語姝無聲無息地鬆了口氣。
她沒猜錯,這個人蠱毒已深且喜怒無常,一聽無法解毒便暴起殺人,說明他現在窮途末路,他應是看到林語姝輕鬆解了黃紋青蛇的毒,便認定自己是他現在唯一的希望。
按道理,他不會輕易殺了她,剛剛的舉動是在威嚇她?
不過希望越大,能付出的代價也越大,這樣的人非常適合幫她複仇。
南容璟強忍下心中翻騰不止的暴虐嗜殺之感,收回了拳。並不是他突然良心發現,也不是他舍不得放棄林語姝這個最後的救命稻草。
被蠱蟲折磨多年,熬了這麼久也無法解脫,他的性子變得異常強韌而殘暴,殺了林語姝大不了再去尋其他的路,沒有路大不了一死。
他不會放棄尋求生路,也不會執著於虛無的希望。
然而在拳頭即將敲碎林語姝腦殼時,他驟然停手是因為感到體內蠱蟲出現了異動,與遇到那個奇怪道士時一般無二的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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