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崖獄。
南容璟百無聊賴地坐在牢房外,一身絳紅色錦衣在昏暗的燭光下閃著淡淡的金光,棱角分明的麵龐白皙得有些病態,他略顯煩躁地捏了捏眉心。
不願再等,南容璟起身,親自走入牢房內。
牢房內滿是斑駁發黑的血跡,血腥味混雜著腐爛的臭味嗆得人直欲作嘔。
南容璟麵不改色地走到一灘新鮮的血液邊,眼前的牆壁上吊著一個滿身血跡奄奄一息的囚犯,身邊兩個羽林衛看到南容璟,都恭敬地退到一邊。
囚犯意識恍惚地喃喃著:“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
哢嚓兩聲,南容璟乾淨利落地卸了他兩條腿。
“啊啊啊!”
囚犯高聲慘呼,布滿血絲的雙眼向外凸起著,如死魚般張嘴,進氣少出氣多。
南容璟把玩著手中的剔骨銀刀,一寸一寸,皮肉翻卷,露出裡麵的慘白的骨頭,血流如注。
一炷香時間裡,牢房內慘叫不斷,直到聲音慢慢變弱,囚犯徹底痛死過去。
南容璟擦乾淨手上的血,拿著身邊護衛木殤遞過來的供狀。
“世子殿下,招了,是兵部侍郎範俞手下的人和他做的交易,他隻負責運送這批劣質軍資到燕州邊境,在那邊自會有人和他聯係。”
“燕州邊境的守將是誰?”
“回世子,是林明嶽。”
南容璟眉毛微挑,林明嶽,原威武大將軍的嫡長子,禮部尚書林明朗之兄,還是……林語姝的親爹。
“此次涉及的軍資包括鎧甲、棉衣、弓箭、步槍等多種在戰場上會影響戰局的物品,而劣質軍資從硬度、耐用性多方麵都存在巨大瑕疵,要是我們大周的兵在戰場上用這些東西……”
木殤沒有繼續說下去,劣質軍資的影響太大,甚至可以直接左右一場戰爭的勝敗。
況且燕州邊境與北遼接壤,五年前,北遼新接任的大汗用激進手段吞並了周邊幾個小部落,實力日益壯大。
最近兩年,實力大增的北遼開始在大周邊境不斷試探,有蠢蠢欲動之態,隻怕兩年內,大周與北遼必有一場大戰!
而軍資卻在此時出現了問題,這些貪官汙吏竟然把腦筋動到了保家衛國的士兵頭上,真是該死!
木殤跟隨南容璟多年,十分了解大周朝局,麵色有些為難,“世子殿下,此事涉及兵部……還是奏稟聖上為好。”
南容璟看了看眼前的供詞,心中暗自嗤笑,奏稟聖上?
此事涉及兵部,而兵部屬於太子的勢力範疇。
現在太子和二皇子正鬥得酣暢淋漓,本就是聖上一手促成的局麵,聖上不可能真的處理太子,最多便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然後……繼續觀看太子和二皇子上演的你死我活。
他這個皇帝本就是靠著陰謀詭計奪得的至尊寶位,最喜歡的便是玩弄人心,什麼至親骨頭親生兄弟,都是可以用來穩定朝局的工具。
如今朝廷苟且成風,朝局日漸動蕩,如今的大周早已不複先帝在位時的盛世。
“傳令,逮捕兵部侍郎範俞,兵部所有五品以下官員全部抓捕壓入府牢,嚴刑拷問!”
木殤神色一凜,“是!”
傳完令後,木殤麵色擔憂地看著南容璟。
“怎麼?擔心我?我扮演的就是聖上手中的一把刀,現在不過是做好一把刀該做的事。”
沒有感情,沒有自我,甚至……可以沒有性命。
“再派人去趟燕州,釣出那邊的接頭人,順便查一下林明嶽,看他有沒有參與此事。”
“是!”
說到林明嶽,南容璟想到那個膽子大又心狠的小姑娘,她還欠他一份解藥……
“稟世子殿下,長生鋪蔣掌櫃求見。”
南容璟離開崖獄,崖獄上方是府牢,府牢和崖獄皆設於羽林衛所的地下。
府牢用於關押一般人犯,若是遇到十惡不赦的要犯,或者必定會被處以死刑的囚犯,則被關押在崖獄。
多年來,大周朝內所有人都知道,隻要進了崖獄,十死無生,死在崖獄的人數更是不勝數,崖獄便成了整個羽林衛所最令人恐懼的地方。
回到羽林衛所正堂,蔣掌櫃已候在一旁多時。
“什麼事?”
“回世子殿下,這是今天長生鋪收來的兩瓶藥,來交易的是一個公鴨嗓的小姑娘……”
等蔣掌櫃回稟完整件事,南容璟冷漠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笑意,公鴨嗓的小姑娘?
現下京城中能製出如此厲害毒藥的小姑娘,隻有她林語姝一個,她還真是花樣百出。
不過眼前的藥,真的出乎了他的意料,林語姝用毒竟如此高絕?!
“世子殿下,您看要不要把那個小姑娘收入麾下?”
蔣掌櫃小心翼翼地說,畢竟能做出如此奇特的毒藥的人絕對是個人才,若能納為己用,長生鋪的勢力將再上一個台階!然而……
“不用!”
眼看南容璟神色不悅,蔣掌櫃馬上告退,心道躲得越遠越好,莫要讓自家玉麵閻王一樣的主子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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