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準時哦!”她笑了笑,低著頭走向一側。
他微笑著走過來,拂去身上的塵土,耐心地等她將少女的羞澀平靜消去。
“路上遇到了點急事,幫了幾個牧民,不好意思耽擱了!我怎麼會浪費與你相處的時間?幸好提前了一個時辰,不然就要讓你久等了!”
她搖了搖頭,瞬間消了不悅的神態,剛剛那似責怪般的話也是為了逗趣。
“我不怪你,我知道你!”
“你總是那麼善解人意!”
他雖然是大漠之人,卻不帶任何粗橫野蠻,多出些溫和耐心、明人心思。她雖然生在中原閨閣,卻沒有任何封建思想、禁錮束縛,還添幾分和顏悅色、包容體貼。
“青苓,我已經向父親提過了!他同意!”
“廣離,真的嗎?你父親不在意我的身份?”青苓激動地問道。
廣離點點頭,將青苓抱在懷裡。“他說你並非皇親國戚,這便不會涉及太多,我們隻過平凡人的生活!”
青苓的神色暗了下來,眼眸中儘是哀傷。“可惜,我”
“你舍不得家嗎?那也無妨,我可以隨你去中原!這鎮寧離平梁很近,我們也可以在那裡安穩度日,隻要我隱藏身份即可!”
“我何嘗不想?但是,中原有諸多不好。要不然,你帶我走吧!”
“走?你想去哪?”廣離溫和地問道。
“隻要能跟你在一起,哪裡都可以!”
廣離想了想,試探地問道:“那,平梁國都你可願意?”
青苓微微錯愕,驚疑地問道:“為何要去國都?為何不找個人少偏僻的地方過一生?”
“其他地方也可以,隻是可能過得苦一點,我不想委屈你!”
青苓一愣,“這是什麼意思?你更熟悉平梁國都?”
廣離點點頭,歎了口氣,慚愧地看著青苓。
“其實,我一直沒敢跟你說!我其實是平梁的王子!”
這一句如晴天霹靂,又像是瓢潑大雨,青苓愣愣地看著他。“你是平梁王子?”
廣離看著青苓驚訝的表情,趕緊握住她的手,補充道:“你不要多意,我還是會帶你走。你想去哪就去哪,你想乾什麼就乾什麼。這身份都不重要!”
青苓溫婉一笑,神情變得純淨了些,好似放鬆了某種東西。
“其實,其實我也隱瞞了身份。我們都不是平民百姓,我是鎮寧侯王的女兒!”
“鎮寧侯王?”廣離驚恐地看著青苓,陷入了沉思。
青苓心中一緊,好奇地問道:“我,我的父親怎麼了?”
廣離收了神色,淡定地搖搖頭。“沒什麼!”
“廣離,你為何不說?隱瞞我作甚?”
“青苓!”廣離深情地看著她,正要開口,卻突然被青苓推開了。
刹那間,所有浪漫色調都變了顏色,記憶裡、夢境裡隻出現了一張黢黑嚴肅、滿是怒意的臉。
百花凋零,春景不複。
鎮寧侯王的出現,宛如將寒冬拉了過來,那氣勢不容抵擋,那力道不容抵抗。
“父親!”
“你還有臉叫我父親?”
侯王一個耳光,將青苓打得委屈而驚惶。
廣離憤恨地看著侯王,“侯王怎可打自己的女兒?”
“哼,老夫的家事需要你這個外人乾預?”
廣離心疼地抱住青苓,卻敵不過侯王的拉扯。
“你們竟然在這裡幽會,還敢當著我的麵糾纏不清!”侯王憤怒地將廣離推開,把青苓控在手下。“身份懸殊,差異甚大,還是不要往來了!”
“父親!”
“閉嘴!”
“鎮寧侯王!”廣離爬起來,正要與之爭辯,卻被侯王打了回去,絲毫沒有留情。
廣離看著青苓和侯王離去的背影,大喊:“青苓,不要走!”
青苓回頭看了一眼,隻見廣離吐血倒地還在努力地爬著。她激動地推著侯王,卻力小身薄。
“父親,你”
“你再喊,我就殺了他!”
青苓瞬間住了口,轉身悲苦地看著廣離,大聲說道:“你不要追了!”
侯王走到馬前,抱著青苓翻身上馬,輕蔑地看了廣離一眼。
“你若是敢生事,我回去就將青苓嫁人!”
廣離愣在原地,目光裡儘是悲愁。“青苓!”
沙塵起了,風中帶寒,天色沉了下來。四處都是風聲呼嘯、塵土飛揚,廣離顧不得天氣轉變、驟雨突襲,隻覺得心中生寒、無法自拔。
獨自哀傷,沉浸雨中,久久無聲無息。
廣離任由風刷雨打,任由那泥漿沾在身上,任由心中情緒肆意蔓延。他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等突變,那比天氣突變還要不可預測、無法抵擋。
夢境恍恍惚惚,看不真切,隻有夢境主人最記憶深刻的片段可以清晰可見。
雪澤用了分身術,聯合著五行之術,雖然成功了,但她還是沒有確切地知曉那個男子的名字、身份。隻有那張麵容和兩人懸殊的身份,以及那棵見證許多的胡柳。
“原來,青苓是為情所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