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蒙蒙亮,已經有人醒了。
樓下的聲聲響動被雪澤收在耳裡,她略微收拾,開門走了下去。
店門大開,人員稀少。秋意滲在濃霧裡飄了進來,將蘭花的香氣融在水霧裡,把寒氣清涼灑在每一寸肌膚上。
雪澤喜歡這樣的清寒,這對她來說不過是尋常溫度,因而還是衣著輕薄、宛如盛夏。
店裡隻有兩個人,一個忙著放置瓶瓶罐罐的老板,一個靜坐茗茶的公子。
他坐在那裡,正對著樓梯,似乎有些刻意,卻又帶些悠閒自然。他也看見了雪澤,自她出現在二樓的長廊上開始。
雪澤回以淺笑,淡然地走下樓梯。“起這麼早?”
“這是習慣,你為何也醒得這般早?”劉禮笑著回答,並給雪澤倒了一杯水。
倒水的情誼,不濃不淡,想來自然可來,不來也不尷尬。
雪澤神態自若地走了過去,這令劉禮又是驚訝又是歡喜。心上人向自己走來的那種感覺,實在是太奇妙了。
“喝一杯早茶,吃些點心,這鎮寧郡該要熱鬨了!”劉禮輕聲說道,眉眼裡儘是溫柔,即便看向他處也是這般。對待雪澤,他似乎用完了他所有的溫柔。
雪澤順著目光看向窗外,隻得了幾個行人與店鋪的景色,笑道:“此處偏僻清淨,若是你好熱鬨,為何不去城中心?”
“我自然更喜歡清閒之地,至於熱鬨之說,也是牽連我等會兒的任務。”
劉禮笑了笑,看著雪澤的神色,心想:你喜歡什麼地方我能不知曉嗎?雖然我來這裡不是故意,卻也不願意離開了!
“你有何事要做?在此喝茶,似乎輕鬆,難道此事簡單易做?”
劉禮溫和地笑了笑,坦言道:“其實並不簡單,我隻是想靜心想些對策罷了。這鎮寧侯王可不好相處,也不知道他對我大哥印象如何,更是不清楚南宮小姐是何心態!”
“原來如此!你是想等到午時,再去侯王府?免得侯王自歎禮數不周,又道你故意疏遠、不說詳情,還可能牽扯許多安危事項。想來,這帝王並不好做!”
麵對雪澤突如其來的熱情,劉禮覺得驚惶而幸福。“她怎麼肯跟我說這麼許多?我以為,她隻會淺淡地回些禮數之話。看來,她並沒有被天女之位而驚擾改變,還是原來那個平易近人、待人寬容的女子……”
“正如你所言,每一個位置都有困苦疑難,相信你也多有共鳴。重重事情前,有責務在身,就必須得謹慎三思、思慮周全。不過,你何時對我的事情感興趣了?”捕捉到雪澤的一絲尷尬,劉禮趕緊轉了話鋒。“難道是蓮子姑娘想要知曉些風行的動向嗎?”
“這倒不是!”雪澤清淺地笑了笑,心中有些許感動:他竟然絲毫不在意這些突然和冒失,竟對我毫無防備,難道這帝王環境還培養不出敏銳心思、提防習慣?”
劉禮將雪澤的神色看在眼裡,心中甚是欣慰。“她還是那般善良純正,儘管有事想說,卻又擔心我是否被騙、是否被利用。你啊,還是不要擔憂彆人了,勇敢直說吧!你的事情,我怎麼會不幫助呢?”
雪澤沉思不語,始終下不了決心,一向她都是靠自己完成任務、達成目標。現在有心倚仗劉禮,心中卻有些愧疚羞澀了。
“說起來,風行已經不見許久了。若你真是為蓮子而來,那我還愛莫能助!”劉禮笑了笑,解了這話語中斷的尷尬氣氛。
雪澤莞爾一笑,眼神透徹無比。“蓮子也半夜消失,可能與風行是同等心思吧!”
劉禮一驚,隨即欣喜地笑笑。“原來如此,是我多慮了!看來這地方適合約會,她們也該好好說些話了!我見她們二位都心思飄忽、情緒不穩,像是坎坷不平,宛如經曆一次大劫。若是能夠心除疑惑,破除萬難,她們定能修成正果!”
“不錯!”雪澤神色暗了下來,心中突然有些擔憂:莫非,蓮子的劫難遲遲不來、不可預判是因為…情劫?她真的要曆情劫嗎?
劉禮見雪澤略微不悅,立即把話題帶了回來,以解雪澤的困惑和悲愁。
“午時一到,我便會去侯王府,會一會侯王與南宮小姐。你在此有何要務?可需我的綿薄之力?”
雪澤眼角帶喜,卻不曾回話,心中還是有些糾結。若請了劉禮幫助,豈能脫得了利用之嫌?再者,她明白劉禮這個帝王並不好做,她不願帶給他更多負擔。
“你有公務在身,我先不予打擾。若是有事,我自會找你!”
劉禮點點頭,“那你該如何找我?我倒是會天山的召喚之術,但隻能是我找你。若是有事,你該如何找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