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飄搖,人心淒涼。
劉禮突然覺得失了活著的意義。
一瞬間奪走所有極致的歡喜快樂,所有東西都黯然失色,世界都變成了灰黑色。心中空落無依,神情消散頹廢,身體虛弱無力,所有的東西都隨著衝擊而去、煙消雲散。
“她果真不屬於我!這婚禮隻不過是一場夢,這一切不過都是我的癡念罷了!”
劉禮已經看不清前麵的路,聽不到四周的聲音,漸漸的失去了所有感覺。腳在往哪兒走,心在想什麼,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他的靈魂與肉體已經分開了,這個世間也不再是他的依存之處了。
漸漸地、緩慢地,消失了。
“皇上?”禾雨站了起來,驚恐地看著剪絨。“你說什麼?”
賢妃也驚愕無比,盯著剪絨問:“你仔細說一遍!”
“皇上…皇上氣息全無、全身冰涼,太醫都說他…說他沒了!”
禾雨和賢妃如同被雷劈了一般,神情全無,驚恐無比。兩人情緒不相上下,誰也顧及不上誰,隻是抖著不利索的身子拚命地往外走。
兩人剛剛還在歡喜地熱議謀劃之事,一想起要扳倒雪嬪就興奮不已,卻沒成想在一瞬間能讓情緒跌落到穀底深淵。所有的一切都沒了意義,兩個人的一切都基於劉禮,為他活、為他笑、為他存在……
皇宮內外所有人都聚集在禦陽宮,內內外外跪了一片。禾雨匆忙地跑了進來,隻見太後與皇子、公主的神色相差無幾,皆是驚疑哀痛、悲愁驚慌,禾雨暫且放過了太後,不顧一切阻攔跑到了裡間。
高海和風行手足無措,看見禾雨像是看到了希望。“西海貴人,快來看看皇上!”
禾雨急匆匆地跑了過去,顫抖地拿起劉禮冰涼的手。還沒有診脈,禾雨便看見床邊隱約地站著一個人。禾雨一愣,神色跳躍、驚喜不已,連忙拉住那人的手。“求求你,救救皇上!”
高海和風行都錯愕不已,隻見一位黃衣女子出現在床邊。兩人互看一眼,都轉過身去,並沒有說話。
他們知道,這也是一位修行者,或許是雪澤派來救人的吧!總之,對他們有幫助。
“我已經給他召回了魂魄,但是喚醒他並不是我能做的!”
“那誰可以?你若是再不喚醒他,外麵的人就會敲起喪鐘。他一個凡人之軀如何熬得過這麼久的冰涼?求求你,救救他吧!”
白羽推開禾雨的手,不耐煩地說:“他暫且不會死,現在隻有他的心上人能夠喚醒他!”
“什麼?”禾雨站了起來,看了看跪在外麵的女子。“她會什麼,怎麼能喚醒皇上!”
白羽歎了口氣,看了看雪澤。“解鈴還須係鈴人啊!”
禾雨焦急地看了看四周,全然不見白羽的身影。高海見此,毫不猶豫地走了出去,將雪澤帶了進來。
“高大人,你還真讓她進來?”
高海皺了皺眉,低聲說:“我也覺得,隻有雪嬪能夠讓皇上感到溫熱!”
禾雨咬了咬牙,憤恨不已,心中罵道:要不是這個狐狸精,皇上會一次次遇險嗎?失憶也就罷了,還要來傷害皇上,你真是個災星!
雪澤看了看禾雨,慚愧心酸地走到床邊。高海見此,將禾雨請了出去,又與風行守在外麵。
劉禮的麵容安詳,毫無血色,也毫無感情。雪澤的心酸楚難受,似乎灌了滿滿的苦水。她將劉禮的右手牽過來,握住了他的手掌。
雪澤知曉消息趕到時,白羽已經在劉禮身邊了,她似乎知曉了一切。“你這…真是紅顏禍水!先出去吧,我替你救他!”
“你能?”
白羽點了點頭,“等會兒有人來了,我再讓你進來!”
此時,雪澤看著劉禮的臉,心中無比難受。她忍了忍,閉上眼睛運功。
“對不起,這一切都是無心之過,你快醒來吧!”
雪澤在心裡念叨,一邊給劉禮運輸真氣,一邊探尋他不久前的記憶。
梅花飄落,他的步伐戛然而止,所有色彩都消失了。手中的玉墜被他捏碎了,頭也不回的樣子讓人無比心疼。冰天雪地裡落寞無依,閉上眼睛隨意亂走,若是不是神珠護體,恐怕已經落入冰池之中。
他看著扇子,流下兩行淚水。“為什麼要救我?”
哀莫大於心死,他閉上了眼睛,不再感知任何東西。
雪澤睜開了眼睛,不知該如何言語。“原來,這一切是因為我…可是,你為何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