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束光照到牢房,將空氣中慢慢飛舞的灰塵刻畫得如夢似幻,安靜的氣氛之中隻有蓮子淺淺的呼吸聲。
雪澤回來,她還在熟睡,或許是昨夜思慮過多。
分身術,雪澤覺得它跟五行之術一樣實用,在人眼繁雜的皇宮裡可算是她用得最多的法術了。
趁著蓮子沒醒,雪澤將兩位師兄的話記起,然後悄悄地將牢房的每一寸磚瓦、每一枝茅草都打量了一遍。
“禾雨這麼快就放東西了?”
尋了幾遍,雪澤並沒有找到任何奇怪的東西,倒是等來了送飯菜的獄卒。
“起來吃飯了!”
低沉粗啞的男聲傳來,蓮子在睡夢中突然驚醒,她剛剛還在做一個關於風行的夢呢。
雪澤麵無表情地站在那裡,看著獄卒將食物遞了進來。
地上擺放著的是一壺茶水、一碗饅頭和一碟小菜,素簡清淡得像是齋飯,倒也符合雪嬪現在的待遇。
蓮子打了個嗬欠,起身走到雪澤身邊,看著地上的食物驚了一驚:“哎,這麼簡單?”
雪澤微微點點頭,無奈地回道:“是啊!”
“我是不是該罵他們幾句?”蓮子回想起自己的身份,趕緊跑到門口,抓著鐵門推搡起來。“你們這些人,竟然給雪嬪吃這些,難道想死嗎?”
獄卒走了沒幾步,回頭輕蔑地看了蓮子一眼,嘀咕著幾句譏諷的話走遠。
蓮子還是大聲喊著,直到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彆喊了!
“有人?有人在啊?”蓮子一驚,轉成大聲問道。
“是啊,我離你們有十丈左右!”
雪澤驚奇地走了過來,與蓮子互視一笑。那是歌笑的聲音,不過他似乎沒有多精神,聲音並不像尋常那樣飽滿有勁、高亢清楚,反而帶了幾分沙啞和慵懶。
“你問問他還好嗎?涼華公主何時來!”雪澤說罷,將問話的事情交給蓮子。她蹲下身來,將食物拿到那束光下,仔細看了又看、聞了又聞。
蓮子和歌笑的對話進行了幾個來回,大致情況已經了解清楚了。
原來歌笑之前並不在這,因為太後派涼華出宮祈福了,歌笑才被連夜轉到這裡。蓮子正要過來回話,卻聽見雪澤突然對她說:讓歌笑王子彆吃東西!
“師姐,這…這有問題?”蓮子又驚恐又憤怒。
雪澤點點頭,走到蓮子身邊。“你委婉點,不要讓彆人發現端倪!”
“那…那什麼,歌笑王子你還在嗎?”蓮子緊張地喊著,拍了拍牢房的門。
遠處傳來一陣笑聲,“我怎麼不在?昨夜剛被拉到這裡,沒來得及跟你們打招呼,你就這樣詛咒我?”
“不是!我…你,你……”蓮子欲言又止,轉頭問雪澤:“師姐,如何委婉地表達?那些獄卒聞聲而來,正站在轉角呢!”
雪澤將饅頭撕碎,手指甲在陽光下變成了灰黑色,她低聲說道:“你就說這饅頭難吃,要掰成碎末才能咽下去;這水又臟又臭,隻能用來洗手!”
“蓮子,你怎麼了?可是你家主子有事情要說?”
“沒…沒有,我們在討論這些獄卒呢!”蓮子停頓了一下,望了望遠處的人,不滿地說:“有些人真是狗眼無珠,竟然這般對待皇上的寵妃!那什麼,這東西可難吃了,你也彆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