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站在那裡,不敢多說一句,也不敢動彈一下,生怕惹得太後將憤怒傾注於他。
空氣似乎變得緊致,無形的力量將人壓迫緊鎖,連心跳都被調動得不同尋常。
眾人俯身低頭,權貴也皆如此,太後的暴怒隻差一毫厘。
賢妃和禾雨緊張無比,那種壓力淩駕在憤怒驚奇之上。事已至此,該怎麼辦呢?
如何解釋?問題出在她們身上,任何人都沒有借口。
經曆那麼多變故,就數這一次最令人惱怒。煮熟的鴨子,好大好肥的熟鴨子一瞬便飛了。
太後氣得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摔碎,大聲問道:“他憑什麼把她們放出來?”
“太後息怒,畢竟她們三人都病重,皇上要帶她們出來尋醫也屬正常啊!”李公公看了看禾雨,低聲說道:“而且,西海貴人研製的藥被人拿去毒害雪嬪,皇上氣得雷霆大怒,這雪嬪被帶出來是情理之中!”
“什麼?”太後驚疑地看著禾雨,氣得站了起來。“你的藥?出現在地牢?怎麼回事!”
禾雨想了想,慌亂無比,手心出了很多汗。這次該怎麼回答?
“太後息怒,想必是我表妹心急,看我們遲遲不有動作,這才…這才趁我離開,拿著藥去了地牢!”
太後憤怒地拍了桌子,激動地繞著她走了兩圈。“她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又將我們精心布置的局攪黃了!你該怎麼解釋,拿她的人頭來見我嗎?”
“太後息怒!”禾雨猶豫了一下,跪了下來,內心極其不願這般。
儘管禾雨知道,太後這不過是氣話,但她實在明白太後的心中她什麼都不是。如果可以,或許禾雨的生死也在一句話之外。
“李公公,派出去的兩個宮女呢?給哀家找回來!”
李公公站著一動不動,話也不敢說了,隻是渾身顫抖。
賢妃見此,驚愕地問了句:“李公公,難道她們被抓住了?”
“奴才該死!”李公公也跪了下來,比禾雨還緊張。
太後一驚,呆呆地坐了下來,目不轉睛地盯著李公公。“這樣就被抓住了?怎麼可能?我們計劃得那般周全,她們也身懷絕技,怎麼會被抓住?這可是哀家的人,誰人敢動她們?”
“奴才有罪!”李公公磕了幾個頭,腦袋貼在地麵。“大皇子一直派人守在附近,將此處包圍得嚴密無比。我們做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若不是我們殺了他與皇上聯係的線人,恐怕此事早就暴露了!”
太後皺了皺眉,憤恨難擋。“既然抓住了線人,為何不詢問所傳的信是什麼?大皇子到底知道些什麼?”
李公公緊張地流出冷汗,隻覺渾身濕熱,他低聲回道:“大皇子隻是抓了人,並沒有做出什麼對不住太後的地方!畢竟大皇子孝心一片,他不過是不想你與皇上之間鬨得不可開交罷了!依老奴看,太後應該放棄眼前的局勢,主動去跟大皇子和皇上求和,隻有適當地讓步才能進取!”
“如今這個樣子,皇子怎麼會誠心釋懷?”太後歎了口氣,冷靜了許多。“那兩個宮女身上有很多秘密,你派人去滅口,最好是將毒針也拿回來!”
“遵旨!”
李公公走後,禾雨對太後說:“此事都怪禾雨管教不當,但現在時局微妙、情況緊急,我們得爭分奪秒,不可落些把柄。請太後準許禾雨去找尋表妹,免得她落入敵手,那後果不堪設想!”
太後點點頭,沒了鬥氣。“你去吧,該狠心的時候要狠心一點!”
禾雨咬了咬嘴唇,點頭應道:“是!”
“賢妃,你也去,把雪嬪和歌笑都看好了,必要時用些手段!”
“是!”賢妃看了看禾雨,兩人一起退了出去。
醉月軒的景色如初,但是每個人的心情卻不一樣了。
庭院外有季林守著,他仔細感受著周圍的氣息,堅決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醉月軒一步。
浮夢閣及其周邊的花草樹木都蓋上了一層冰霜,連房屋都被寒冰侵襲,裡間似乎是一間冰窖。內內外外透著寒氣,宛如沉浸在冰池之中。
蓮子將劉禮拉了出來,他此刻才算安分些,畢竟有藍水和季林的到來。藍水既能救愈雪澤,又是最該守護在她身邊的人,劉禮自知沒有臉麵再照顧左右。
“這是怎麼回事,她何時能好?”劉禮緊張地問蓮子,焦急和擔憂從未停歇。
蓮子看了看浮夢閣,想起了她離開雪竹地的場景。那一天,雪澤也是全身冰寒,寒冰雪陣讓所有人都無法安寧,蓮子隻好先行離開……
“上一次,聽說我一走,師姐就醒了。那這一次,會不會也這樣呢?”蓮子小聲地念叨,令劉禮感到十分疑惑。想了又想,蓮子直視著劉禮:“你能幫我一件事嗎?”
劉禮疑惑地點點頭,“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