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駕到!”
醉月軒門外響起一陣清亮的聲音,令賢妃和雪嬪暫且斷了爭吵,庭院之中的人全部跪下來行禮、恭迎。
滿院子的人隻有雪澤和蓮子沒跪,兩人站在角落不顯眼,而太後的焦點也不在兩人身上。
太後踏著沉重的步子,瓏璁之聲也裝點威嚴之氣勢,令人不敢直視,唯有俯首聆聽、靜待禮收。
太後拂袖挪開庭院裡的樹枝,氣勢衝衝地走到中央,這一切的繁華美景都不在她的眼裡,唯有賢妃手中的布偶收納了所有目光。
“拿給哀家!”
賢妃一驚,怯怯懦懦地站了起來,低著頭走過去。剛剛抬起雙手,布偶就被太後一把搶了去,那力道和她的憤恨相稱,令賢妃心慌難安、忐忑不已。
李公公咳了一聲,對賢妃說道:“老奴遇到這等棘手事就稟請太後,畢竟這事情跟太後相關,想來醉月軒的爭執可以很快化解。賢妃,你可有意見?”
賢妃愣了愣,驚慌地搖搖頭。“不敢,此事自然是太後處理較好!”
雪澤輕柔一笑,看了看太後變化多端的神色,又看著她一把把地將布偶撕碎、揉爛……
雖然看不太清,但通過大致模樣就能判斷出來,此時太後該是有多憤恨。
一身錦衣華緞、朱釵翠玉都包裝不了她的陰狠心態,太後華貴嬌豔的麵容上展現的儘是憤怒陰冷,她那白如雪、細如蔥的手指被布料磨蹭得現紅,甚至還有些指甲破碎、攔斷的殘缺之景。
布偶的材質很好,又內外包裝,還加封著金線、符咒,太後憤恨之中也沒能將自己的八字撕下來,反而添了更多的不悅氣憤。
李公公見此,趕緊走過來勸慰:“太後息怒!這東西還是交給老奴吧!”
“哼,到底是誰?!”太後一把將布偶扔到地上,憤怒地看著賢妃和雪澤。“你們…你們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竟敢違反禁令、詛咒哀家!”
賢妃驚惶地搖搖頭,看著李公公把東西撿了起來,這才跪在地上。
“太後明察,臣妾不敢做這些,這是在雪嬪屋子內搜出來的啊!”
雪澤自知是該說話的時候了,可憐兮兮地看了太後兩眼,輕聲說道:“青苓也斷然不會做這樣的事情,這布偶分明是有人存心陷害!青苓對皇宮的人都不全熟悉,也從不探究命理和八字,甚至都不記得身邊人的生辰,又怎麼會知曉太後這等秘事?”
太後沉了沉氣,不滿地看了賢妃一眼。“此事,定然是後宮中人!要麼對哀家心存恨意,要麼想要利用哀家來栽贓陷害!今日,後宮主事在此,贓物嫌犯在此,賢妃和雪嬪你們到底要哀家如何處置!”
“太後,青苓不是嫌犯!”雪澤不滿地回了句,心中想著:現在就開始偏向賢妃,你就這麼點心性?也罷,我就隨你意,免得你踩低我還要找些彆的路子!
賢妃一愣,隨即展開助攻:“雪嬪,你麵對皇上沒大沒小就罷了,怎麼還不懂後宮規矩。即使你不下跪行禮是皇上應允,那也得給太後幾分薄麵吧!你帶著婢女公然叫板,真是浪費太後對你的寬容!本來東西在你宮裡,太後就能隨意定罪,如今給你解釋的機會,你卻對一句稱呼死揪不放,難道一點氣也不能受了?”
雪澤冷哼一聲,傲嬌地挺直了腰杆。“不是我做的,我何必要認?我從未沾手,你們卻要說我是嫌犯,難道不是故意貶低?”
太後不滿地看了看兩人,將李公公手中的布偶拿了過來,仔細打量了一番。“雪嬪,你不服這嫌犯之稱是麼?那你倒是說說這布偶裡的久蜜香熟不熟悉?”
賢妃心中一喜,讚許地看著太後,趕緊添著話語:“還有這字跡、布料,雪嬪你如何解釋?布偶這般精巧、華貴,後宮中少有人可做,而且這些名貴之物恰巧跟你脫不了乾係!我聽說你在鎮寧時常常製香,而這久蜜香可是你姨家獨家秘方,皇宮中隻有你能做出來吧?這金雨蠶絲也是邊境之物,皇宮中就隻有你宮中存有一匹,敢不敢讓我們驗驗?”
“那就驗吧!不過,這嫁妝都在偏殿,我可從沒去拿過!若是真是遺失了,青苓可不敢認罪!”
“太後,請允許臣妾和李公公進去查驗!”
雪澤冷冷一笑,心想:這賢妃還真是費了些心思,不過她怎麼知道青苓姨家是製香之派?鎮寧的人也不儘知,賢妃卻能掌控過往消息,難道是有人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