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寒入骨涼,法靈經心暖。
沉入湖心,浸在水中,雪澤渾身柔軟、舒服、放鬆,像是融化在水裡了。
不知時辰幾何,雪澤才回了感知、收了心神,她心中感歎:這炎鳩之毒不愧是三界奇毒前十、五行毒宗之首,這滋味可真令人刻苦銘心!若第五針下去,我的凡人之軀定會散了形,剪絨這般凶狠倒不重要,可她是從何得來的毒呢?
藍湖水麵泛著白霧,上無界,下沉邊,天山四下都渾然如天、隱約不見。
湖中之景不能看清,唯有藍湖之心可以由風暖和藍水站立,他處都是急速飛轉的旋流和不可觸碰的法陣。
沉密的水,低處如一縷風鑽過,似陽光般散射到四周,有一種彆致的味道。
“何處來的香氣?”藍水向四周看了看,不見任何異象。
“的確有!”風暖一驚,觸了一下湖水。“天女醒了!”
“師妹?”
藍水歡喜地向四周看了看,極力在幽藍的湖中尋找雪澤的身影。
目光所及之處都沒有分毫,連一點點雜物都未出現,隻是發現那旋流之速減了下來、法陣也弱了。
幽香淡雅得像是春梨、晚杏、雪蓮、青禾、雨荷,自有一種鬱而不沉、香而不濃、久而不衰的特點,那種清香隻有法術修為至高者可自然散發。
雪澤成為天官之前,所到之處隻有清風擔任天女後,行走之間才攜了淡雅之香。這般奇絕高潔之香比雪澤先前的濃厚了許多,香味之間還攜帶了幾分寒意,每個細節都證明她的法力提升了許多。
“師妹這是”
藍水話音未落,就看見湖中出現一抹白影。目光凝去,隻見藍色湖水裡飄飄然而出一位白衣女子,她的發絲、衣裙飄揚得靈動,伸展出漂亮的形態,像是一朵形如鳶尾的絨花、一片隨風而動的雲霞、一張柔美輕逸的魚尾。
水中儘展,飄逸輕柔,如乘風而來、幻散而出。
雪澤的容顏、身姿模糊朦朧,隻有大致身形可判斷,若是水不散開、色不褪去,那便無法看清她的模樣。她似乎就從那裡出現、不再移動,也沒有任何動作舉止,隻有不斷飄搖著的柔美青絲、素色裙扇。
銀光環繞,光影浮動,雪澤漸漸被光芒包圍起來,又慢慢地消散在可見的視野之中。
“師妹!”藍水喚了聲,正想離開中心而去,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牽製住了。
風暖先側身過去,神色一驚,連忙跪下行禮。“風暖拜見天尊!”
千歸點了點頭,散去了對藍水的控製。“風暖,你去藍湖之外守著,此處交給我吧!”
“弟子告退!”
說罷,風暖消散不見,留得藍水和千歸互視良久。
“師父,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你又要心慌生亂了!天女四周的法陣,豈是你能靠近的?”
藍水看了看雪澤,疑惑地問:“師父,那師妹為何不醒?為何不過來?”
“我在雪竹地被驚醒,並非藍湖有異,而是天女體質生變!我下來一看,確實如此,她正在鑄就人神合一的法身!難道你沒感受到這突變的氣場和香氣?”
藍水放鬆了些許,點頭回道:“確有,不過為何如此?師妹不是來清毒療傷的嗎?”
千歸淡然一笑,捋了捋白胡子,柔和地笑了笑。“那你說說,天女為何屢次受傷?還每回都如此嚴重?”
“師妹本繼承了天女大體,又練就了百毒不侵之身,本可以與世間一切無敵,不過凡塵中的事情著實怪異,弟子也不儘祥知,或許是師妹心思擾亂、服藥過度吧!”
“非也,非也!”千歸搖搖頭,看了看雪澤,笑道:“天女沒有繼承大體,神女之力與天女法杖都未得到,這一切都得靠她才智與機緣去轉換、彌補。之前,她怕你們擔心,所以一直讓我隱瞞,如今卻也不必了!與火魔一致,受傷至極可以號引體內不凡之力,此時修煉至高法身再也適合不過了!”
藍水想了想,終於明白,神色舒悅了許多。
“原來,師妹還有這一層思考!我說,她為何隻用凡人之身示人,受了這般苦痛也不施法療傷,原來是為了鳳凰涅槃、浴火重生!不過,修成至高法身有何用?如今師妹與神女差距甚大,可能與火魔匹敵?”
“你放心,現在兩人算是不分伯仲了!此前,火魔每一次都快天女一步,早早就拿到了神珠、法器,又修成了不死之身!如今,天女雖然沒有他物相襯,卻也可以憑著純淨心性、無限靈力、奇絕神術對抗大敵。這至高法身修成,不必考慮生死,不必擔憂氣息,這正糅合了凡人之軀、天山弟子、神人之靈三者之優,以後她就不用轉換法身、人身,也可隨意施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