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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陰沉,寒風呼嘯,海浪洶湧,灰色連綿。
視野全是天與海,凝合著灰白黑三種顏色。沒有陽光的海,灰蒙蒙的不好看,帶了陰風的水麵波紋浪蕩得有些嚇人。
海邊站了一個男子,他白淨的衣衫與青絲飄在風中,眼神堅定得無可動搖、平靜如往。海邊有風有霧,沾濕衣衫,留下塵埃,他卻對這一切毫不在意。
放眼望去,海無可儘目、水深不可測,這裡隻有一片灰黑色不平靜的海。
藍水伸出手,感受了一下海麵吹來的寒風,心中有了數。
“此處有結界,想要闖入也不簡單啊!”藍水喚了藍光劍出來,先讓法器去試探一回。
藍光劍飛身遠去,在海麵縈繞了一周,隻行了二十丈就受到了阻礙。
海麵上隆起巨浪,將藍光劍包圍在內,頃刻便尋不到它的身影。
藍水歎了口氣,將法器收了回來。“看來,我還得費些力氣!”
東海是龍的居所,真龍、蛟龍、虯龍、應龍、螭龍…皆從此處曆練、飛升,此地含諸多珍寶、神草,卻並非尋常人可以尋得、取下、帶走,位列奇珍者自有對應的龍守衛、監管。
藍水要取的淬血靈芝是虯龍心血所凝、東海神珠所養,下一代虯龍必當謹慎守護,這是不必言說的規矩。
淬血靈芝能夠治療血脈內息、調和心神法力,龍族食之可飛升一段,人族食之可長生不老,修行之人食之可大增法修、平息內紊,
“師妹,你等我!”藍水看了看海麵,飛身躍起,禦劍而去。
離海十丈,距岸二十,藍水感受到了一股推力,像是越發致密的氣壓可將人包圍。這力量從淡變濃、由弱變強,好像在警示來者自行離開,可是藍水卻篤定了要闖。
藍水號召冰雪破了強烈的氣流阻力,再輕快矯捷地躲了那席卷而來的巨浪。因為他修行的正是水係法術,自身又跟水有著不解之緣,這東海的一切還奈何不了他。
一揮衣袖,雪暴寒流迎著海麵而去,霎時間凝合了一區域的冰雪。
風散去,海成冰,霧為霜,藍水總算看見了結界的位置。
前方,霧氣升騰、霞光萬丈,海麵上像是倒扣一隻巨型大碗,薄薄的一層透明的水光形成了無縫隙、無本色的結界。
光澤、色彩皆因他物反射得來,它漂亮而純淨、夢幻而縹緲,這一看便是水光結界。
“這結界快要趕上天山的結界了!也好,這便很少有人能夠拿取淬血靈芝了吧?”藍水感歎一聲,嘴角流露出一絲淺笑。“隻要不是天女設的結界,我都可以闖!”
禦劍而去,藍水隻帶了一個寒冰法陣,僅僅一個寒冰護盾而已,他能夠輕易過去嗎?
第一次嘗試,藍水被那水光的刺眼光澤阻礙了視線,護盾的冰層與結界的水層互相排斥,他與自己的法器、護盾被彈了回來。
“看來,速度慢了還不行?!”
藍水沉了口氣,以鳳翱九天之速加在藍光劍上遠去山川、再回海麵,閉著眼睛徑直衝入其中,宛如一隻飛箭入了水麵。
那結界沒有任何變化,迅速補了那個缺口,隻有內部淩亂的氣流四處飛竄、不停阻礙。
“此處不宜多留,我還是入海底吧!”
藍水以八成法力鑄造一個寒冰護盾,迅速沉入海底,頓時覺得光線暗了許多、四周安靜了不少。藍水施法喚了一片銀塵流螢,四周的景才朦朧可見,此處的環境還有幾分壓抑,絲毫不如書中描繪得那般光彩、奇幻。
海底長著許多植株,高低胖瘦皆不同,偶爾可見幾隻魚蝦、蟲蛇,大部分的景色都荒涼肅寂、灰暗無色。
珍稀之物都在特殊之處,稍微高點級彆的東西都會發光,比如發著點點熒光的海霞子、淑光四散的明月珠、紅光侵染的血珊瑚……
“何處有淬血靈芝?我在此處無法感知,也不知其氣味、模樣,唯有找它的守護者了!”
藍水想了想,升至中央,持著藍光劍斬出幾道劍氣向四周飛去,而他就細心地觀察著視野之中的點滴變化。
所有劍氣毫發無損地飛遠、消散,唯有北角現了一陣藍光便破碎了。
“那個地方有異!”
藍水飛快地過去,隻聽得水聲隆隆,隻見得魚蝦逃竄,此處生了一隻紅色的大眼。
正對著藍水是兩隻紅色的眼睛,狹長寬厚、光澤豔麗,在黑暗中十分突兀,帶著渾厚的氣勢和壓抑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