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冰雨,淋濕了火堆,也澆熄了情愫。放下未吃完的魚,兩人去樹下躲避,卻見那雨能透過密實的葉子而下,亦或是斜著而飄進來。
橫衝直撞,似乎故意為兩人而來。
“這是有人刻意而為!”雪澤伸手一觸,還未感念仔細就被劉禮拉了回來。“待在這,還不是會被雨淋?”
“你若感知,被人發現該如何?”
雪澤輕聲一笑,眉眼裡似有嘲諷。“我好歹也是天女,這麼容易被人發現麼?再說,即便現在與那人對陣我也不怕,我的靈力皆已恢複!”
“你是說這雨是修行者所安排?”
“不然尋常人能呼風喚雨麼?”
雪澤的指尖沾了一滴,那雨觸之不化、不散,又似冰晶、又似膠水,但色澤又與尋常的雨水相差無二。
隻是這感覺,未免也太清寒了些。
“如此法術,該是受教於天山。不過,這一類我沒學過,難道他是……”
見雪澤神色有變,劉禮也伸手去碰了幾滴,不過感覺卻不一樣。挨上皮膚,觸感不是冰涼而是火熱,一種奇怪的灼燙讓他縮了回來。
“你乾什麼呢?”雪澤將劉禮扯回來,看了看他手指尖上的水泡,眉頭皺了起來。“我能碰不代表你能碰,這是寒術,與你體質相克!”
“那天下那麼多火命人,遇到這場雨不得遭殃?”
“不,這雨隻在這片區域,也隻對修行者有效。你偷摸入了道,還想瞞誰?”雪澤見劉禮凝神不語,換了話題。“行了,我們走吧!那人感應到我們具體方位了,許是快要趕來了,要他知曉你也會法術,那可就……”
劉禮咳了一聲,“你不是說他是你們天山弟子麼?”
“習過天山法術,卻未入籍,該是樂傑天尊出遊時收的弟子。這樣的人,一直不與天山有任何交集,我哪知道他性情好壞,說不定是與麒麟侯一夥的呢!”
“那你想去哪?”
“我將你送出去,指了水晶湖的方位給你,我再去解決這個麻煩!”
聽此,劉禮是有萬般擔憂,卻說不出一言。那人的存在的確是個麻煩,又是天山外籍弟子,雪澤去處理也是應該,他有什麼辦法攔著呢?
但如若不攔,雪澤隻身犯險,劉禮怎能安心?那位修行者看起來頗有來頭,而且又是與雪澤平輩受教的人,在荒原獨當一麵自有道理,若是雪澤吃虧該如何?
“說不定是麒麟侯的人沒找到我們,故而派修行者尋找,你去了不是正巧入甕嗎?”
雪澤抿嘴一笑,知道劉禮的心思卻未說破。“你放心,我的境界在他之上,不存在暴露身份、被人傷害的情況!”
劉禮欲言又止,想了許久才找到一個無法反駁的說辭。“但你的主要目的不是保護我嗎?你讓我獨自去水晶湖,路途中遇到惡劣之事,你可能及時趕到?”
“嗬,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雪澤饒有興趣地看著劉禮,怎麼看也沒捕捉到絲毫膽怯,這個人麵對黑騎時恨不得多戰些時刻,怎會有怕出事的心態。
“我現在想起來了,水晶湖眾將無首,大家還在等我。況且,西邦內亂嚴重,恐殃及北華邊境百姓,我就算是出問題也得解決了事情再說!”
“嗯,那是!”
劉禮靠在樹上,徒生一種賴皮的模樣。“所以,你得護送我到水晶湖,再同我一道解決危機。此後,你才能做你想做的事情!”
“你不是不讓我幫忙嗎?”
“沒有,從未有這等心態!”劉禮偏過頭去,一副淡漠的神色,仿佛之前的人不是他、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