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來,蘇櫻感覺腰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從大院出來,站在門口等了幾分鐘,公交車就過來了。
她上車後坐在車上想著杜麗麗說的話,以後還是自己帶飯吧,一個月二十五塊錢工資,每個周末能休息一天,要是不打算休息可以加班,加班一天是八毛錢。
仔細一算,如果一個月下來不休息,差不多能拿二十八塊錢。
中午一頓飯兩毛錢,一個月下來飯錢就要六塊錢,最後落在手裡有二十二塊錢,想想有點虧。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的關係,車子到大院門口時,她差點睡著了,下車時腿都是僵硬的。
她在大門口登記完,拖著沉重像被灌鉛的腿往大院走。
大院有人已經端著碗坐在大樹底下在吃飯了。
蘇櫻一回來,幾個女人眼神鬼鬼祟祟,目光閃躲交頭接耳,跟搞地下情報站一樣,一看就是在說她閒話,夏小荷也在其中,還得意看她一眼。
“真的啊,她早上在車上真那麼說的?”
“哎呦,騙你乾啥,這事兒中午就在大院傳遍了,她不但是個狐媚子,還是個刺頭。”
“以後跟李秀梅一樣,得躲遠一點。”
儘管他們聲音很小,但蘇櫻還是聽到了。
上一天班本來已經很累了,蘇櫻不應該跟他們一般見識,但想想就氣。
她腳步一頓,偏頭對幾人客氣一笑:“幾位嫂子說誰呢,這麼熱鬨?”
這幾人有些尷尬,但還是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她應該啥也沒聽到。
這幾人道:“我們就隨便拉拉家常。”
“哦,我還以為誰得罪你們了,幾位嫂子都是文化人,有啥話還是說在麵上比較好,免得被人誤會嚼舌根呢,不然我怎麼聞到口臭味了。
你們是不知道,在背後亂說人閒話,可是會短命的。”
這幾人當即麵色就變了,尤其是夏小荷。
夏小荷覺得晦氣,高高興興吃飯呢,卻被人咒短命,她手裡還端著碗,起身貓著腰指著蘇櫻。
“看看,我沒說錯吧,她就是個刺頭吧。
說誰短命呢?說誰呢?
我告訴你蘇櫻,你不就是個鄉下來的嗎,彆以為陸連長對你好,你在咱們大院就能橫著走。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我男人是啥級彆嗎?
我男人級彆比你男人高,你居然還敢跟我這麼說話。”
夏小荷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蘇櫻就更來勁了。
彆人是坑爹,這是個坑老公的。
“嗷呦呦,你男人誰啊?你男人是首長啊,這大院是你家的?
就算你男人是首長,你也不能這麼趾高氣揚吧,他也是子弟兵,也是要講理的呀。
我啥都沒說,你就在背後嚼人舌根,你年紀大,你吃得比我多,你說得比我多,穿得布料比我多你就有理了呀?”
蘇櫻抬著下巴,眼珠子瞪得老直,說話都不帶打草稿的。
反正現在的她覺得,做人不能太老實,該自私就自私。
出門在外,都是爹生媽養的,誰慣著你啊。
反正她不管,她要先讓自己身心舒暢,再想彆的事情。
夏小荷看她一口氣說這麼多,都不帶停頓的,她氣急敗壞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男人也就是個副團長,雖比陸東升級彆高那麼一點點,但好幾年都沒升了,這會兒她也是氣急了才這麼說的。
誰知道蘇櫻那嘴就跟簸箕一樣,說來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