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雷看到對麵幾個人不是拿著鋼管就是拖著鎬把,他一言不發轉身就跑,剩下小胡子和麻子臉在風中淩亂。
接下來就是一場追逐,步子有點歪三倒四的王春雷很快被追上,一鎬把掄在腿彎處,人就倒在地上翻滾了,剛要爬起來,被大毛攆上一腳踹倒。
“哎吆——沃日,麻痹的恁知道我是誰吧?”
“今天上午是你帶人去的鴻藝廣告?”
“鴻藝廣……怎事兒?!樊雪找恁幾個來的?”
王春雷坐在地上罵罵咧咧。
“恁幾個自己打聽打聽,老子是乾什麼的,嚇唬我?明天我非得把那倆娘們拉出去草了……”
楊波一招手,大毛遞過來一把匕首,他接過匕首之後蹲下去,一刀紮在王春雷腿上。
王春雷頓時瞪大了眼睛,酒全醒了,剛要痛呼,被李銳扯著頭發摁下去,捏住下巴,另一隻手捏住王春雷的門牙,整個上半身都擰轉起來。
“嘿!”
猛一發力,兩個門牙讓李銳生生擰下來了,看得大毛和楊波眼皮直跳。
“嗚你哇哦是你特庫……”
王春雷捂著嘴已經聽不出罵的什麼,血從他指縫溢出來,染紅了身前的衣服,但李銳又薅著他的頭摁在地上,把斷掉牙根的兩顆門牙塞到他兜裡。
這時候顧大龍正帶著狗蛋兒、二毛、瘦猴幾個人拿著棍棒招呼小胡子和麻子臉,這倆人鬼哭狼嚎地,引得街上不多的行人時時注目。
楊波拍拍李銳的肩膀,示意他人多眼雜,倆人一合計,李銳薅著王春雷頭發把他往旁邊胡同裡拖,楊波給二毛和顧大龍招招手,於是他們幾個也把小胡子和麻子臉從地上拽起來,這倆人一瘸一拐的往這邊走,走慢一步就是一棍子。
胡同裡黑漆漆的,狗蛋兒和瘦猴打開摩托車燈光照在這三位通河鄉地痞的臉上,此時他們坐在牆根格外淒慘,小胡子和麻子臉兩人滿頭包,而且還鼻青臉腫地,剛才顧大龍跺人把鞋子都蹬掉了一隻,而王春雷腿上和嘴裡都在呼呼冒血。
楊波問小胡子和麻子臉:“今天在鴻藝廣告,誰動的手?”
“不說就特碼都敲斷腿!”大毛不失時機地嘭一聲,一鎬把敲在小胡子和麻子臉頭頂的牆上,把他倆嚇了一跳,此時大毛滿心是行凶作惡的興奮,腎上腺素飆升,心想還是乾這種活爽快,隻要彆特麼遇見李銳這種變態就行。
眼看鎬把要落下,小胡子艱難地說了一句:“是他動的手……”手指指向旁邊。
王春雷已經有氣無力,趁著眾人沒有關注他,蜷縮起身體想要再次蓄力逃跑。
李銳站起來衝楊波點點頭。
“小濤你個狗屌日——啊!”,小胡子名叫小濤,麻子臉還沒罵完,手掌已經被楊波一刀釘在地上,他一掙紮反而擴大了切口,疼得撕心裂肺哭爹喊娘,想要滿地打滾但就是不敢動那隻被釘住的手。
楊波沒去動那把釘在地上的刀,有條不紊地把手上戴的手套扯下來塞進兜裡,從大毛手裡又接過一根鎬把,分彆戳了戳像死狗的王春雷和像瘋狗的麻子臉,說:
“幾個小屌孩,出來混了幾屌天?槍都沒摸過,誰的人都敢動?”
大波吐了口唾沫,繼續罵道:“鴻藝廣告彆再去了,我叫大波,林北的,恁自己去打聽打聽,這個事兒要是不想算完,我就擱縣城混,等你來找我。”
李銳喊了一聲“包拿來”,顧大龍遞過來一個鼓鼓的手提包,從裡麵抽了一遝大概有三四十張毛爺爺扔在地上。
臨走前大毛按照正常處理流程又補充幾句說:“恁幾個家住哪莊,擱哪個街上我們都知道,出來進去都特麻痹的給我注意點!”
後麵這段話一般是隔絕隱患用的,當然也有渾人不信邪不怕威脅,非得摸石頭砸他家玻璃才信。
最後幾個人揚長而去,不知怎麼地,每個人心裡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覺,這感覺就好像是——咦,為什麼咱幾個人配合這麼默契?
應該是有行人報了警,就在幾個人三輛摩托鑽進胡同分頭走之前,外麵的大街上已經響起警車的警笛聲。
坐在踏板後座的大毛感覺自己就像灌了一口燒刀子一樣暢快,跟前麵握著車把找小胡同亂竄的大波說:“大哥,要不咱拉李銳入夥吧,跟他一塊乾活真利索!”
“我看你是腦子叫門擠了,他像是靠這個吃飯的人嗎?”
另一頭顧大龍騎車,李銳坐在後座,車兜裡坐著的是狗蛋兒,懷裡摟著七八根下午剛買的鎬把和鋼管,長江750從小胡同躥上大路以後,一個加速直接奔縣城去。
而二毛和瘦猴,則是騎著那輛錢江125在七拐八拐的胡同、小路上多轉悠了十幾分鐘才往回走。
眾人約好到縣城沙記燒烤總店彙合。
半個小時後,李銳和顧大龍帶著狗蛋兒率先坐到沙記燒烤總店的店裡,天還沒熱起來,所以外麵就沒有擺桌子,他們不知道這家燒烤店也是沙四的產業。
過了十幾分鐘,楊波帶著大毛、二毛、瘦猴打了一輛出租車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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