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金恒臉色不愉的道:“紀委辦案,自然有他們的一套程序,張俊同誌,你接受他們的詢問就行了,為什麼還要跑到我們這裡來?”
張俊沉聲道:“因為我要申冤!這種莫須有的舉報,都可以隨時拘傳一個縣委常委,這會造成多大的動蕩?以後全市的乾部,豈不是人人自危?今天我看誰不順眼,就可以寫匿名信舉報誰,明天看誰不對勁,又可以寫匿名信舉報!反正我是匿名的,不需要擔任何責任!而那個被舉報的同誌,卻要無條件接受紀委的拘傳、留置、審訊?”
全場一片嘩然!
徐沛生看向市紀委書記陶立德,嗬嗬笑問道:
“陶書記,你們紀委辦案,現在都這麼隨意、隨便、隨性了嗎?”
他一連用了三個隨字,把陶立德推到了風口浪尖。
陶立德五十開外年紀,頭頂謝了頭發,將周邊僅餘的頭發留長了,向中間集中梳攏,一臉的鐵青,說道:
“此事我毫不知情!這是何飛同誌的個人行為!他事先並沒有向我做彙報!”
張俊說道:“我相信陶書記,因為是下午四點多鐘,何書記忽然來到我辦公室,將我帶走的。當時陶書記肯定在這裡開會。我也相信陶書記是個有堅定立場的好領導,如果他知曉此事,肯定不會同意。”
他這麼說,是要把陶立德拉到自己陣營!
陶立德沉聲說道:“對!我不知情!”
張俊把材料往陶立德麵前一遞,說道:“陶書記,請你過目!如果不是省紀委趙書記及時打電話過來,何飛同誌還不肯放我走呢!”
他故意帶出趙右軍,就是提醒陶立德,我背後站著的人是你的頂頭上司!你要不要支持我?你自己看著辦!
果然,陶立德大為震驚!
他一邊接過材料,一邊深深的看了張俊一眼。
楊金恒問道:“這麼說來,張俊同誌你是清白無辜的?”
張俊仍然退後兩步,說道:“不錯!在此案中,我是清白的!所以我才鬥膽來到常委會,向各位領導說明情況!”
楊金恒淡淡的道:“既然你已經出來了,回易平縣去就行了!清者自清嘛!”
張俊驀地提高了語調,說道:
“清者自清?我被何飛同誌帶走的時候,整個城關鎮的同事都看在眼裡!他們肯定早就議論開了,以為他們的張書記,犯下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請問楊書記,我怎麼自清?”
楊金恒愕然無語。
張俊情緒很激動,但是語速還能控製住,冷靜的說道:
“紀委興師動眾,把我請過來,審問了這麼久,結果一句沒事,就放我走?難道他們不應該給我一個交待嗎?不應該給易平縣一個交待嗎?如果紀委可以如此武斷專橫的辦案,那全市的乾部,以後還怎麼開展工作?誰做得好了,就會被人嫉妒,被人舉報,然後就會被調查!等著他的,就是被邊緣化!”
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張俊的話,振聾發聵!
徐沛生用手輕輕敲擊桌麵,聲援張俊,說道:“張俊同誌言之有理!往一個同誌身上潑臟水容易,但要洗乾淨卻難呐!”
楊金恒陰沉著臉,問道:“張俊同誌,那你想要什麼樣的公道?還有,你真的是清白無辜的嗎?你又怎麼證明你的清白?空穴不來風,來風必有因。你和那個女下屬,如果真的一清二白,為什麼彆人要舉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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