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五分鐘,桌麵上的電話便突兀的響了起來。
徐沛生接聽電話,重重的嗯了一聲,臉色鐵青的說道:
“90萬的扶貧專項款,到了茶農手裡,每戶隻剩下300塊錢!羅長久同誌,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也不管你們把這筆錢用到了哪個方麵,三天之內,必須給我如數奉還!我希望,這個事情,你們一次性辦妥當!不要讓我再次過問!”
徐沛生掛斷電話,對張俊說道:“市扶貧辦未經允許,擅自動用了30萬資金,用到了另外一個扶貧項目上。我已經責令他們立馬歸還這筆錢。市裡撥到縣裡的是60萬,剩下的20萬,應該是被易平縣給截留了。”
張俊暗自苦笑,說道:“多謝徐市長為民做主!”
徐沛生用力一揮手,說道:“慚愧啊!平時工作太忙,也沒有時間事無巨細的過問,所以才會給這幫人鑽了空子!”
張俊微一思忖,說道:“徐市長,像這種私自截留的資金,如果不予追究的話,到最後都會變成一本糊塗賬。下級不敢告上級,害怕以後被針對,連這點錢也撈不到手。民不舉,官不究。最後這筆錢的去向,也就成了謎。”
他沒有說得很通透,因為他相信徐沛生和自己一樣明白。
徐沛生沉著的點點頭:“有道理!我們要建設一個廉潔的政府,就需要從這些事情上入手進行整頓!此事我們市裡會召開專門會議進行商討。”
張俊起身告辭。
離開市府大院,張俊抬頭看了看朗朗晴空。
一陣舒爽的涼風吹過來,讓人心曠神怡。
他上了小車,來到上次裝裱的店鋪,拿到了裱好的畫作。
每一張畫,張俊都打開來看。
老板在旁邊笑道:“莊先生的畫作,完全達到了國家一級美術師的水準。”
張俊心念一動,問道:“這種畫作,行情價格能賣到多少?我不賣,我就問問。”
老板是個仙風道骨的人,下巴留著胡須,他捋了捋胡子,哈哈笑道:“這個就很難說了,一級美術師,再往上就是國家特級美術師,全國也隻有幾個人而已。所以一級美術師裡麵藏龍臥虎,有人的畫作,可以賣幾十萬上百萬,有的隻能賣幾個錢糊口。”
張俊問道:“就以這種水平的畫作呢?市場價格大約是多少?”
老板沉吟道:“藝術審美是個很主觀的東西,有人欣賞,價值萬金;無人賞析,分文不值。像這種畫作,如果能炒作一番,把畫家的名氣炒作起來,賣幾萬塊錢一幅,問題不大。如果遇到懂畫的收藏家,那價格自然就更高。”
張俊道了一聲謝,離開了裝裱店。
吳強幫忙把畫作裝到後備箱裡。
張俊看看時間,說道:“再去一趟市政府。”
吳強也不問為什麼,開著車再次來到市政府。
張俊取了兩幅畫,想了想,又放下一幅,隻拿了其中一幅畫,來找徐沛生。
徐沛生剛接見完一個來訪者,看到張俊去而複返,問道:“還有什麼事?”
張俊恭敬的道:“徐市長,我偶然間得到了一幅畫,此人是我省著名畫家鄭奇鬆老師的高徒,國家一級美術師。”
他要送禮,就必須把畫家吹捧起來,不然這畫作就真的一文不值,還不如不送。
徐沛生眉眼一閃:“哦?畫?國畫還是油畫?”
張俊緩緩打開畫軸,說道:“是一幅國畫山水作品,我剛才看到徐市長辦公室裡沒有掛字畫,但我知道,徐市長是個文化人,肯定是因為沒有找到合適的作品懸掛,所以才沒有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