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在旁邊看得淡然一笑。
林馨是懂計謀和策略的,這一點多半是跟她爺爺學的。
在章立鵬到來之前,林馨特彆的忍容。
當著章立鵬的麵,林馨這才開始報複蔣峰。
這一刻,蔣峰哪怕氣炸了肺,拿林馨也無可奈何。
雖然蔣峰還是不知道林馨的真實身份,但哪怕是個傻子,他此刻也看得出來,林馨來曆非凡,挨罵要立正,挨打要道歉。
蔣峰垂著雙手,任由茶水從臉上流進衣領裡,擦也不擦。
這種唾麵自乾的態度,既是對林馨的無聲抗議,也是對章立鵬威儀的一種致敬。
蔣峰見風使舵的本領,堪稱一流。
他把憤怒隱藏在心底,表情冷靜的道:“林小姐,我道過歉了,你也潑過水了,想必消了氣吧?我告退!”
林馨不為己甚,也懶得和這種人搭腔,對章立鵬道:“章省長,一點小事,勞煩你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我回家以後,一定會把我在貴省的見聞,如實向我爺爺講述。”
章立鵬豪爽的大笑道:“不愧是林大小姐,這通身的做派和氣質,和林老很像啊!我從小就聽林老打仗的故事,他帶著尖刀連打前鋒,搶占三號高地,打得敵人落花流水,創下以少勝多的光輝戰績。有勇有謀,猛士無雙!我年底回京,一定會前去拜會林老,聆聽他的教誨。林小姐,我們就不打擾了,你們自便。有什麼需要,請儘管找我。告辭!”
章立鵬轉過身,淡淡的掃了蔣峰他們一眼。
蔣峰此刻酒已經醒了,知道犯下了大錯,不由得暗暗叫苦。
他平時在單位裡表現得很低調,特彆是在領導麵前,有如溫順的綿羊,跟絕大多數體製內的人一樣,低眉順眼,不會表現得很囂張。
但在針對某個特定的人時,他會不經意間抖起威風,顯擺權力。
很不幸,張俊就是被他針對的人之一。
隻可惜,他挑錯了時辰!
今天的張俊,有林馨護體,不是他惹得起的。
章立鵬一走,蔣峰等人也相跟著離開。
張俊和林馨這才坐下吃飯。
“林小姐,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掃了你的興。”張俊重新給林馨倒了一杯茶,道,“像蔣峰這種人,萬裡難挑一,希望不會影響你對我省的風評和看法。”
林馨是個豁達的人,事情過去了,也就不縈於懷,嫣然笑道:“這樣的人,哪裡都會有!不稀奇。我認識的絕大多數公務員,都不貪財好色,但紀委的工作並不少!我見過的人,大多數是奉紀守法的好公民,但監獄裡卻人滿為患。”
張俊深以為然,道:“人口基數大,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而且有的人,最會兩麵三刀,當麵是人,背麵是鬼。有人在單位是好同誌,回到家很可能是個家暴狂。有人在社會上謹小慎微,也許是個殺妻狂魔。”
林馨抿嘴笑道:“我爸爸在單位是個強勢的一把手,但在家裡,卻是個老實的妻管嚴,嘻嘻!我爺爺也是的,彆人看到他,都害怕得很,唯獨我不怕他,他對我來說,就是個慈眉善目的老爺爺!”
張俊身體不太好,不能喝酒。
林馨也不想喝酒。
兩人很快吃過飯,結了賬,走出西暖閣的大門。
夜色蒼茫,燈火輝煌。
林馨不想這麼快回酒店,讓張俊帶著,來到全市最繁華的步行街逛了逛。
兩人又看了部電影,在小吃街吃了點宵夜,這才回到酒店。
林馨先洗澡,張俊後衝涼。
張俊衝完涼出來,看到林馨問服務員多要了一床被子,把沙發布置了起來。
林馨笑道:“張俊,你人高大些,還是你睡床吧!這沙發我睡著正好。”
張俊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道:“那怎麼行?”
林馨推了他一下:“彆跟我爭了!在我家裡,我爸雖然是妻管嚴,但我媽對我爸是很尊重的,好的東西,一定會留給我爸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