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驚出一身冷汗,瞬間睡意全無。
他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馬興國自殺了?”
電話裡,孟忠嘶啞的聲音響起:“是的,張市長!馬興國昨天晚上死了!我們接到市紀委的報警電話後,便火速趕到現場。我現在可以證實,死的人的確就是臨鋼廠廠長馬興國。”
張俊倒吸了一口涼氣!
馬興國昨天才被市紀委傳喚,結果今天就死在紀委的雙規樓裡?
此人是畏罪自殺?
還是另有原因?
張俊腦子急劇的思索,沉聲說道:“孟忠同誌,請法醫做全麵的檢查,查清楚死因。也請你仔細檢查現場,確定死亡時間和原因。”
他這麼說,分明就是懷疑馬興國的死,並不一定是自殺。
不管馬興國是不是貪官,張俊都覺得,這個人自殺的因素不大。
越是貪官,越是貪生怕死,哪怕像螻蟻一樣,在牢獄中度過餘生,他們也不會輕易自殺。
曾經有個貪汙了幾十億的人,在得知事情敗露,即將被雙規之前,也曾想過用刀子割腕自殺,結果隻割了一刀,就痛得受不了,趕緊打了救護車電話。
如果馬興國是個好人,並沒有貪汙**,那他被紀委問話,更沒有必要自殺,事情總有水落石出,還他清白的那一天!
孟忠用洪亮的聲音說道:“是,張市長,我們這就展開調查!”
張俊掛斷電話,臉色變得嚴峻無比。
他來到洗手間,擰開水龍頭,洗了一把冷水臉,讓自己的思維變得冷靜。
張俊雙手扶著洗臉盆,看著鏡中的自己。
他想到昨天晚上,林馨對自己的評語,不由得苦笑一聲。
鏡中的人,不過而立之年,看起來的確顯得太過沉穩!
難道是因為,和臨溪市那幫小老頭、小老太在一起相處的原因?自己也被他們同質化了?
張俊自嘲的笑了笑,換了衣服,走出門來。
天際剛剛泛起一絲魚肚白。
黎明前的天空,萬籟俱寂,空氣格外的清新,呼吸一口,感覺肺都變清爽了。
張俊開著車,行駛在前往臨溪市的大道上。
車載音箱裡傳出鏗鏘有力的男聲:
“千噸高溫波濤由你湧起,
個個說我太狂笑我不羈,
敢於交出真情哪算可鄙。”
每次聽到這首歌,張俊腦海裡,都會閃過和沈雪戀愛的片段,特彆是聽到那段副曲時,更是抑製不住的想念和沈雪恩愛纏綿的往事。
到達臨溪市,天空才開始放亮。
早春的臨溪市,一種和風至,千花未放妍。
張俊踏著晨光和朝露,大步走進紀委的雙規樓。
雙規樓,是一個神秘而又令人恐懼的存在。
不管是不是體製內的人,對這個地方都是諱莫如深。
雙規樓裡,如果住了被調查對象,門口就將有武警守衛,即使是辦案人員進入,也要提前備案,而且有規定,每次進入的辦案人員不得少於兩人。
因為發生了命案,這棟樓的保衛又升了級,外麵停著好幾輛警車,門口有特警把守。
張俊向執勤人員出示了證件。
特勤人員檢驗證件,雙手恭敬的還給張俊,敬了一禮,道:“張市長,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