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張俊和夏德新在西暖閣聚餐。
張俊並不想和夏德新鬨僵,這對自己並無好處,對臨溪市和易平縣的經濟發展,也無益處。
今天這餐飯,張俊就是來冰釋前嫌的。
從另一個方麵來說,劉源即將調走,但夏德新還留在省裡。
馬紅旗殺了個回馬槍,需要在省裡培養大量的人脈。
夏德新這個失去老板的縣委書記,是值得爭取一下的。
如果夏德新識相,能成為馬紅旗陣營的人,那善加培養,往上一步就是副廳級彆的乾部,也能成為馬紅旗在南方省的一顆重要棋子。
在官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攻守易勢,敵我結盟,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
經過劉源的提醒和敲打後,夏德新也有了危機意識。
比起易平縣的利益來,他個人的榮辱前程,當然更加重要。
夏德新以前是劉源的秘書,劉源也是他最大的人脈和背景。
現在劉源忽然離任,夏德新在省裡就成了無主之人。
他這個位置,不上不下,如果有強大的背景支持,很快就可以前進一步,成為副廳局級的領導,說不定還能直接升到省城當副市長。
如果他沒有人脈關係,那後果就很難預料,這屆縣委書記能不能乾完都是未知數,就算能平穩過渡,沒有人力挺他,今後的走向,多半也是正處級彆的閒職。
夏德新有了這種憂患意識之後,立刻拋棄對張俊的猜忌,轉化為尋求合作。
一方有意結交,一方有意拉攏。
晚餐進行得特彆和諧友好。
夏德新連著敬了張俊幾杯酒,臉紅脖子粗的說道:“張市長,我們都是從領導秘書出來的,在省裡也沒有其他背景,以後咱們互相幫助,抱團取暖,你看怎麼樣?”
張俊微微一笑,說道:“那當然好了!一個好漢三個幫,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夏德新帶著幾分醉意,說道:“官路坎坷,進步很難啊!我在給劉書記當秘書之前,處處受人排擠,辦公室裡誰都能壓我一頭。後來劉書記選我當了秘書,我瞬間就有了一種人上人的暢快感覺。現在劉書記要走了——你知道這件事情吧?”
張俊緩緩點頭,道:“知道,這又不是什麼秘密。”
夏德新苦笑道:“說真的,我現在很迷茫。劉書記走後,我在省裡就沒有人撐腰了!以後的路,隻怕更加難走嘍!張市長,馬部長離開本省後,你的官路走得很順利啊!你真是厲害!請問你是怎麼做到的?兄弟我誠心取經,還請你不吝賜教。”
張俊擺擺手,謙虛的笑道:“你太高看我了。我其實就是運氣好一點而已。馬老板離開後,我也是舉步維艱,在工作中邊乾邊學,如履薄冰,這才僥幸走到了現在。”
夏德新攀著張俊的肩膀,打了個酒嗝,說道:“我癡長你幾歲,以後咱們就以兄弟相稱,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你隻管開口!這次高速公路改變規劃,我們易平縣,一定全力支持你!”
張俊心想,你倒是會占我的便宜!
本來我們是平等相處,你一說兄弟相稱,你又癡長我幾歲,豈不是說,你是兄來我是弟?
對兄弟相稱之事,張俊故意避而不談,哈哈笑道:“謝謝夏書記的承諾!我代表臨溪人民,向你表達謝意。”
兩人又乾了一杯酒。
沒想到夏德新還挺能喝!
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兩人喝了個旗鼓相當。
張俊現在要拉攏夏德新,也就多喝了幾杯。
一餐飯,吃到九點才散。
兩人都喝多了,夏德新帶了司機和秘書,直接上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