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還以為,馬紅旗會怪自己不該把謝滿林一案抖出來,心裡多少有些忐忑。
他雖然秉持正義公道之心,主觀上並沒有做錯什麼,但在客觀上,他已經破壞了馬紅旗在南方省的布局。
現在的張俊,最主要的助力來源,還是馬紅旗。
馬紅旗也是張俊最大的靠山。
如果因為謝滿林一案,張俊和馬紅旗徹底鬨掰,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張俊明知道會破壞馬紅旗在南方省的布局,但他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遵從本心。
他固然是想再幫徐沛生一次,但最底層的心願,也是想還死者一個公道。
可以這麼說,張俊既是在幫徐沛生,也是在利用徐沛生,達到主持公道的目的。
出乎張俊意外的是,馬紅旗並沒有生氣,語氣中帶著幾許關切之情,道:“小俊啊,你不知道謝滿林是謝英傑同誌的父親嗎?而且,他家在京城的背景,也不容小覷!”
張俊隻得繼續裝傻,說道:“之前的確不太了解。”
馬紅旗語重心長的說道:“你這麼莽撞的卷入謝滿林一案之中,對你將來的發展極為不利。哪怕這次證實了謝滿林的罪行,他一個退休多年的老頭子,就算去坐牢了,對謝英傑的影響也不會太大。可是以後你在南方省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張俊暗自捏了一把冷汗,既為自己以小人之腹,度馬紅旗君子之腹而汗顏,又覺得馬紅旗說的太對了,自己的確有些不顧後果,一頭紮進了深水區,隻怕將來怎麼死的都未必知道。
“老板,我當時真的沒想那麼多,我就覺得那幾個護士死得太冤枉了。這事情也是巧得很,死了的這三個護士,其中兩個是我前妻劉玉婕所在醫院的護士,還有一個是我同學所在的醫院的護士。”
馬紅旗沉聲說道:“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你也不必害怕。我相信謝英傑同誌,也應該是個識大體、顧大局的人,哪怕他做不到大義滅親,也不至於包庇他父親。如果有人膽敢動你,你隻管告訴我,我來替你做主!”
張俊的心,瞬間變得暖洋洋的。
他父親死的早,卻在馬紅旗這裡,無形之中享受到了一種類似於父愛般厚重的溫暖。
張俊感慨萬千的道:“謝謝老板的指教和關照。”
馬紅旗讚許的道:“無私者,可置以為政。公正無私,一言而萬民齊。你能做到公正無私,實屬難得,也說明我當初沒有看錯人。”
張俊知道馬紅旗和謝英傑之間存在權力置換,於是問道:“老板,謝滿林一案,會不會造成不良影響和後果?”
馬紅旗哈哈笑道:“能有什麼不良後果?這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天,也怨不得彆人。”
從老板開朗的笑聲中,張俊知道,馬、林兩家的確不害怕謝滿林的背景。
有了馬紅旗這番話墊底,張俊對謝滿林一案,也就完全沒有負罪感了。
結束通話後,張俊哼著小曲,前去淋浴。
他洗完澡出來,聽到放在茶幾上的手機一直在響個不停。
張俊拿起來一看,居然是梅山縣長包來順打來的電話,於是接聽。
“包縣長,你好啊!”張俊心情開朗,語氣輕鬆。
“張市長,你好!打擾你休息了吧?”包來順笑道,“我來省城辦點事情,想著找你喝個小酒,吃點宵夜呢!不知道你有沒有空?”
張俊看看時間,笑道:“好啊!去哪裡?”
“看你方便吧!我都行。”包來順笑嗬嗬的道,“要不去步行街附近?聽說那邊小吃一條街的美食還不錯。”
“包縣長,那邊的小吃街,都是做給外地人吃的。省城的本地人,很少去那邊找吃的。”
“啊?那我真不知道,你定個地方吧?”
“我家附近就有一家不錯的三毛燒烤店,要不你過來吧?喝多了,就到我家休息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