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
秦可卿幾度頻頻吩咐:“瑞珠,醒酒湯準備好了嗎?”
“回奶奶。”
瑞珠回答:“已經準備好了。”
明珠也在,周姨娘已經睡下,明珠就在秦可卿這裡伺候:“夫人,爺不會喝酒的。大婚那晚就是一個意外,在那之前,爺已經許久沒有飲酒。”
今日邀宴之人,是幾部尚書府上公子,一起聚宴,再有歌舞相佐,酒美歌好,正是尋歡作樂之時,豈能不受氣氛影響?
秦可卿眸子裡略有擔憂,還有一抹複雜:“八方來客樓,可是有不少貌美樂妓,怕是你們爺樂不思家。”
明珠笑嘻嘻的,她幼年隨著父親逃難,之後賣身葬父,被賈珞收養,長這麼大都是受儘冷眼,就學會了察言觀色。
明珠哪裡不知道,自家夫人想什麼:“夫人放心,在我記憶裡,爺從不在外留宿。”
“至於那些樂妓。”
明珠小小臉上浮現同情:“她們本是可憐人,是爺給她們贖身,賣身契都還給了她們。她們在八方來客樓出演一次,賺的錢,爺隻收取一半,並且告訴她們,要是有心儀之人,爺不會強留她們。”
“那些姐姐音道極妙,我曾跟著爺去過那裡,還跟著她們學習過呢。”
明珠小小臉上帶著崇敬之意:“她們都可好了,夫人放心,爺就是木頭,那些姐姐傾慕爺的很多,爺總是視而不見。”
從不在外留宿?
那些樂妓,竟然賣身契都還給了她們?
秦可卿訝然。
世上自我標榜善人的不知多少,也不知多少人行善,但是能夠做到賈珞這種地步的,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八方來客樓,她管理了這幾天,還曾去過一次,知道裡麵是有貌美的樂妓的。
而且還不少,數十個。
要是一般人,早就樂不思蜀,在那裡長住。
“爺回來了。”
這時候,大門開了,宋嬤嬤聲音傳了過來。
秦可卿臉上一喜,直接起身向外走。
寶珠等丫鬟跟在後麵。
出了門,就看到賈珞去拴馬喂馬,秦可卿走過去,第一眼就看到賈珞胸前的胭脂水粉人臉印記。
人的感情是複雜的。
不愛的時候,任你飛天也不管。
愛到極致的時候就是自私,不允許彆人染指。秦可卿強顏歡笑:“爺回來了,要不要先沐浴?”
“不必。”
賈珞笑了笑:“喂了馬,為夫還要練武,練武之後,為夫還有要緊的事情與夫人商議。”
秦可卿幫著賈珞撫平身上衣衫,將胸口人臉印記輕輕抹去:“已經戌時,也還要練武?”
“練武需要持之以恒,一日不練就是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