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徒弟……】
“誰在說話?”東門璿隻覺得耳邊突然響起一陣聲音,那聲音是如此熟悉,好似在哪聽過,但卻完全想不起來。
他站起身四處尋找聲音的出處,可光禿禿的山頂一覽無餘,哪還有第二個人影。東門璿側耳傾聽,想要繼續聽到些什麼,可耳邊除了山頂呼嘯而過的山風留下陣陣嗚咽,再無其它聲音。
“真是他媽的見鬼了!”東門璿憤然地跺了跺腳。
這一夜,東門璿做了一個夢,夢裡全是廣月清的音容笑貌。
在夢裡,他和廣月清在粵州大婚,萬眾矚目。他不僅得到了廣逸生的認可,還如願以償地住進了廣府,過上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為了你想要的這個生活,不值得拚一次嗎?”內心有個聲音在不停地追問他。
“可,那個人會是我嗎?我又不會天雲真氣,就算現在能用沉心決贏下比賽,將來呢?天雲真氣徹底失去之後,沉心決恐怕也不能用了。”
此時的東門璿不知為何,又變回了那個十歲孩童的模樣。
“好像當個普通人,也沒什麼不好吧,我好不容易才活下來……”
“勇敢一點,你不是還想為東門家複仇嗎?”年少的孫少芳站在雪地裡望著他,一瞬間將他帶回到了長安城的那個雪夜。
東門璿抬頭望去,破敗的祖宅門前,他曾祈求上天憐憫他,讓他能活下去,讓他能習得蓋世武功,替他的父母報仇雪恨,能讓東門家僅存的那點尊嚴,不被埋沒在泥土裡……
“我不知道,我真得不知道,我害怕,我真得好害怕。”東門璿蹲在地上抱著頭,不停地哀嚎。
“你害怕就是對的,因為你太過靠近,就會悲痛欲絕。這段記憶,不是你可以觸碰的,快逃吧,快逃吧,膽小鬼,快逃吧,哈哈哈哈。”
東門璿不知道耳邊的聲音是誰,他隻覺得眼前仿佛有一個巨大的黑洞正在不停地將他吞噬。
他控製不住地墜入其中,不停地下墜,再下墜。
直到他尖叫著從夢裡驚醒了過來,渾身早已被冷汗浸透。
耳邊除了一陣陣悅耳的鳥鳴聲,哪還有其他聲音。
東門璿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到了木屋的地板上,他渾渾噩噩的從地上爬起來,抬頭望去,窗台上一隻麻雀正不停地跳來跳去,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
“原來是做夢。”東門璿如釋重負,長舒了一口氣。
此時日出剛過,清晨山頂的空氣是如此清新,沁人心脾。遠遠望去,雲海霧嵐中夾雜著海麵上滾滾湧來的波濤,衝刷著東門璿心頭亙古不散的陰霾。
“東門!”
就在這時,耳邊突然響起了廣月清焦急地呼喚。
東門璿回頭望去,隻見山下的林間小路上,廣月清正拾著裙擺,風風火火地向山頂跑來。
“月清,你怎麼來了?”東門璿喜出望外,趕忙上前迎接。
“東門,我有急事要告訴你,”廣月清衝到東門璿身邊,猛地抓住他的手,眼淚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轉,“我一收到消息,就立刻來找你了,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我幫不了他。”
廣月清越說越是激動,眼淚已經是奪眶而出。
“怎麼了?月清,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不急,你慢慢說。”東門璿扶著廣月清的肩膀安慰道。
“孫少芳……孫少芳,他們家,被滅門了!”
“你說什麼?!”東門璿難以置信地退後了兩步,“月清,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誰家被滅門了?”
“孫家……四大家族之一的孫家,孫少芳……他家!”廣月清搓著手,淚水早已浸濕了妝容,小臉更是慘白的沒有絲毫血色。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誰乾的,是誰乾的?”東門璿滿臉錯愕,直到現在他還是不敢相信這個消息。
“是刑瞳,邢家的刑瞳。他為了報複孫少芳傷了刑空然,所以就乾了這慘絕人寰的事……”
“刑瞳?武林十大高手之一的,刑瞳?”東門璿駭然失色,“那少芳他豈不是……”
“所幸少芳還活著,我聽說有個神秘人暗中救走了他,卻也不知道是誰,但算得上是不幸中的萬幸。”
“少芳還活著……那就好……”東門璿稍稍鬆了口氣,但眉頭依然緊緊皺著,“你可知道他現在在哪?”
“不知道,”廣月清搖了搖頭,“眼下他已經徹底失去了蹤跡,想必應該是躲起來了,害怕被刑瞳找到。”
“媽的媽的媽的,江湖武林,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和背景,還真是如同土雞瓦狗一般被人隨意踐踏。那刑空然若非當時想對我下死手,弟弟又怎會出手傷他?”東門璿焦急地來踱步,“不行,我要去找他。”
“東門,你冷靜一點,現在根本不知道他人在哪裡,你又去哪裡找他?茫茫神州,豈不是大海撈針?而且萬一暴露了他的行蹤,讓刑瞳找到了他,以你二人現在的武功,如何能抵擋?”
“可惡,這個時候,他最需要人陪伴,難道就這麼乾等著不成?”東門璿惱火的坐在石墩上,雙手抱頭,整個人憤怒卻又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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