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璿就這樣在天雲洞安穩了下來,生活開始變得規律和普通。
歐陽天雲每天要處理大大小小的天雲洞瑣事,沒有辦法時刻照顧他,他更多時候隻能自己修煉,好在有錢伯的照顧,無論是內功外功還是基礎武學,他都進步神速。
每天除了練功,東門璿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去看望古俠。古俠的身體每況愈下,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少,大多處於昏迷的狀態。難得他清醒,東門璿便向他炫耀自己新修煉的天雲真氣,惹得他欣慰不已。
時間一轉眼來到了七月初七,這天是東門璿拜師的大日子。雖然如歐陽天雲所說,這不過是走個過場,但在天雲洞,這個過場卻又特彆隆重。東門璿被複雜繁瑣的拜師流程徹底忙昏了頭,從一大早就開始準備,也因此結識了許多從未見過的天罡洞洞主,雖然他現在隻有十一歲,但所有人都知道,未來的天雲洞,必然是屬於東門璿的。
拜師典儀一切順利,期間並沒有發生什麼意外。隨著歐陽天雲正式喝下東門璿的敬茶,在鑼鼓喧天的奏樂聲和一片叫好的歡呼聲中,歐陽天雲在東門璿口中的稱呼徹底從洞主變成了師父。
時值傍晚,東門璿終於忙完了一天的拜師典儀,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天雲洞。他一如既往的去偏殿看望古俠,可沒想到,古俠竟然沒在床榻上。
“錢伯,古俠呢?”東門璿問道。
“俠洞主出去了,他說如果你回來找他,他在天雲崖等你。”
“天雲崖?”
東門璿顧不得身體疲憊,慌忙跑回了藏碑殿,沿著那條已經許久未走過的通道,一路回到了天雲台。
剛一離開地下,竹葉的香氣混合著海風的濕鹹就撲麵而來,讓人心曠神怡。遠遠地,東門璿看見古俠正坐在天雲崖邊,望著一望無垠的金色海麵,怔怔出神。
他悄悄走過去,坐在了古俠身邊。
“今天是你拜師的好日子,恭喜你,未來能有天雲照顧你,我也就放心了。”古俠的聲音依舊平淡,虛弱但難得有了些精神。
他依舊那身裝扮,頭戴鬥笠,身披雨蓑,一如東門璿第一次見到他時那般,隻是眉眼間儘是平靜與解脫。
東門璿低著頭沒有說話,此時此刻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雖有千言萬語,但如鯁在喉。
“當年我之所以殺信玄,確實是與天機閣的陰謀有關。雖然具體細節還有一些沒調查清楚,但整體上,我已經有了某種猜測——天機閣主應該是在布置某種陣法。”
“某種陣法?”
“嗯,需要獻祭很多生命的陣法。以我的調查,你們東門家當年被滅門,或許也和這個陣法有關。”
“原來你已經都調查清楚了天機閣的陰謀。”東門璿喃喃。
“並非全部,我也隻是猜測,天機閣主應該是用你們東門家第一次試驗了這個陣法,但結果因為我的出現或是某些其他的原因,他失敗了。而因為這件慘案,他也受到了許多阻力,所以沒辦法短時間內再試驗第二次。這第一次的失敗,讓他發現這種手段並不合適,於是他想到了第二個方案——在暗地裡用一些手段,吸引一些人暗中前往太行山,他則提前在太行山布置好陣法,以逸待勞。這樣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獻祭大量生命,還可以根據陣法所需,自行挑選讓誰前往。”
“所以你就提前殺死了那些打算前往太行山的人,以此阻撓天機閣主的計劃?”東門璿恍然大悟,他記得當時信玄確實與天機書生作了某種交易,這才知道寶玄和他阿爹被困在陰角幫。
“是,這是最笨的辦法,但也是我能想到的最快最有效的辦法。他每吸引一個,我便殺一個,看看是天機閣吸的快,還是我殺的快。那時候的我,分身乏術,有太多事情要做,可畢竟我隻有一個人。”
“還真是符合你長白尊者的身份呢……嗬嗬……”
東門璿歎了口氣,時至今日,他終於知道了信玄之死的真相,可這真相卻那麼讓人難以接受,不過是因為一個承諾,便要賠上一條鮮活的生命,江湖武林博弈的殘酷,遠超他的想象。
“為什麼不找天雲洞幫忙呢?師父明明是你的親弟弟。”
“東門,這就是我想要警告你的,天雲洞絕對不能暴露在天機閣的視線之下,至少現在不能,否則必有大禍。”古俠這番話說的極為嚴肅,東門璿趕忙連連點頭。
“是為了保護天雲洞嗎?我明白了,隻可憐我東門家,隻因為天機閣主想要試驗一個陣法便慘遭滅門,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陣法,竟如此邪門,還需要獻祭生命,這殺千刀的天機閣主到底要做些什麼?”東門璿內心恨意愈發濃厚。
“天機閣主的目的尚且不知,但我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極其神秘,與京城和皇室都脫不開關係,”古俠望著天邊的晚霞輕聲低喃,“雖然他的身份和目的我摸不透,但我打探到一個時間,一個至關重要的時間。”
“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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