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苒,果然是你!”東門璿睚眥欲裂,沒想到如此謹慎,最後還是敗給了天機閣主的計劃。
他隻覺得心如刀絞,太行山的一幕幕不停地浮現在他腦海,那些視死如歸的百姓,慘遭屠戮的百姓,原來真的全部都是騙局。
這一刻,他隻覺得有一雙黑洞洞的眼睛飄在半空,深邃的凝視著他,讓他不禁霜寒刺骨。
天機閣主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利用了他的軟弱和善良。
“怎麼樣,我的演技有沒有讓你認可呢?東門哥哥?”苒苒愜意地捋了捋發梢,微笑道。
“你究竟是誰?”東門璿此時已經有點站不住,下意識扶住了桌沿。他望著眼前的一老一少,隻覺得肝腸寸斷。
一個是照顧了他七年的老仆。
一個是他親手救下來的妹妹。
兩個最親之人,徹底背叛了他。
“我不叫苒苒,我叫娟娟。我知道你不認識我,當年在陰角幫,我們陰差陽錯,碰巧錯過了,你沒有見過我,但我卻知道你,不僅僅是你,我還知道,信玄子,寶玄子,還有你阿爹,東門武……”
“你到底是誰!”東門璿嘶吼道。
“罷了,看在這段時間我們朝夕相處的份上,我就告訴你,錢豹,是我爹爹,我是錢豹的女兒。”
娟娟從胸口掏出一根玉墜,那玉墜雕琢的赫然正是一隻玉兔。
“錢豹的女兒?錢豹竟然還有一個,女兒?”東門璿瞪大著雙眼,徹底愣住了,他怎麼也不敢相信那錢豹當年竟然還留下了一個女兒。
“很驚訝嗎,東門璿?那日你們一走了之,將我丟在陰角幫等死,如若不是天機上人救了我,我早就被埋在大漠的風沙裡了。”娟娟不屑地笑了笑。
“錢豹的女兒,原來是這樣,我終於明白了。”東門璿苦笑了一下,掙紮著抬眼望向錢琛和娟娟,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天機閣主的計劃。
“天機閣主,不愧是天機閣主,果然厲害。”
東門璿心底浮現出深深地無力感。
其實所有天機閣主可能使用的計劃,東門璿與歐陽天雲早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一些可能背叛天雲洞或被天機閣主利用之人,也早已被他們重點監視。包括對歐陽家族一直頗有意見的天罪洞劉峰,性格有極大缺點的天殺洞閆方,以及突然加入天雲洞的苒苒等等等等……畢竟東門璿當年在長白聖地親眼見過天機閣主利用公羊高韻的背叛對長白聖地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他又如何會不在這點上加以防範?
但可惜這份防範清單裡,唯獨不包括錢伯。
錢伯在天雲洞生活了三十多年,可謂是兩朝老將,忠心耿耿。他的忠心,沒有任何人可以質疑,更何況他與東門璿之間的感情,情同爺孫,東門璿無論如何都不會懷疑到他。
事實也正如東門璿所想,如若不是娟娟的出現,他永遠都不會背叛天雲洞,沒有任何人可以收買他。
但天機閣主恰恰就利用了錢琛唯一的弱點——對兩位徒弟的愧疚。
“天機閣主,他定是早就知道錢琛藏在天雲洞,於是利用我的弱點,犧牲如此多人,隻為了強行將娟娟與我們產生關係。他知道天雲洞不會信任娟娟,但這不重要,他的目的從一開始就不是利用娟娟去博得天雲洞的信任。他的目的是讓娟娟在天雲洞想辦法找到錢伯。錢伯才是他打敗天雲洞最關鍵的王牌,即便我當時不讓娟娟加入天雲洞,她恐怕也會強烈要求,甚至一個人偷偷跑過來,沒錯,隻要找到錢伯,接近錢伯,再憑借錢豹女兒的身份撬動錢伯,這就是一場必勝之仗。”
東門璿雖然此時已經徹底明白了天機閣主的計劃,但可惜的是,一切已經太晚了。
“果然不出閣主所料,你的善良就是你的弱點,東門璿,當時在蘇州,你不顧暴露身份的風險,強行對楊斌與趙達進行相救,從那一刻起,閣主就知道,你和歐陽天雲已經輸了。善良可是江湖大忌,就你這副優柔寡斷的模樣,怎麼鬥得過閣主大人?”娟娟不慌不忙,侃侃而談。
“是嗎?原來我在天機閣主眼中是這樣一個人,但可惜的是,娟娟,他錯了。我救你,從來不是因為我善良,而是我在乎你這條鮮活的生命罷了,生命過於珍貴,珍貴到來之不易,天機閣主永遠不會明白這點,即便一切重來,我還是會出手救你。”東門璿跌坐在椅子上,他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
“哼,滿嘴仁義道德,幼稚!還妄稱魔教,真是可笑。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連這點都不懂,還當什麼天雲洞主?”娟娟冷笑一聲,“當時死在太行山的那些人,哪一個不是我的親人手足?哪一個與我不是情同家人?但為了閣主的崇高鴻願,他們死的心甘!死的光榮!東門璿,你太懦弱,太可憐,等會下去見到了我父親,記得告訴他,他女兒為她報仇了!”
“了解西域故事的我,不了解錢伯的過往;了解錢伯過往的師父,不知道當年西域發生的故事。如此縝密的計劃,天機閣主,這一次,是你贏了,”東門璿開始不停地咳嗽,瞳孔已然渙散,“錢伯,你喂我喝的,究竟是什麼?”
東門璿此時已經開始聽不清聲音,所有的意識都在離他遠去,猶如一艘即將沉沒在深海裡的巨輪,緩緩墜入無邊的黑暗。
“這個藥,名為天機真水,還記得嗎,當年寶玄子也曾喝過。”娟娟走到東門璿身邊輕輕說道。
“天機真水嗎……嗬嗬……對不起師父,徒兒先走一步了……”東門璿的腦海變得一片空白,雙眼逐漸變得無神,空洞而又呆滯地凝視著前方。
此時此刻,他腦海中的那艘巨輪,徹底沉沒在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海底。
“東門璿,告訴我,如何打開天雲洞密室的大門?”娟娟焦急地問道。
“在右側牆壁規律地敲擊出‘天雲’二字,即可打開天雲洞密室。”東門璿機械地回答,聲音嘶啞蒼白。
“原來如此,竟如此簡單。”娟娟得意一笑。
“娟娟,答應你的事我已經做了,你父親的死,本就與他無關,你答應我的事,也要信守承諾,不要傷害他性命。”錢琛佝僂著走到娟娟身邊說道。
“答應你的事我自然不會食言,”娟娟撇著嘴,斜了錢琛一眼,“不過,他現在死不死也已經不重要了,這天機真水毒性劇烈,服用之人會終身癡傻,活著還不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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