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雍槿來說,雍家的那位老仆雍莫對於眼前的這一幕更顯難以置信。
因為他曾和雷鷹打過數次交道,知道對方一身刀法淩厲,極其難纏,所以才會向雍槿提出建議,去往邙山的時候最好是能請到這位知遠縣的捕快。
但此刻凝神看去後卻發現,無論雷鷹的刀法有多麼刁鑽狠辣,有多麼迅猛勢沉,與他對敵的那鬥篷人僅僅憑借一根短木就能應對自如,甚至是將其死死壓製住。
數十交手回合下來,可謂是沒有絲毫招架之力。
雍槿看到最後心裡愈發敬佩,一雙美眸中異彩漣漣,忍不住開口問道:“莫叔,難道是?”
後麵幾字雖並未說出口,但雍莫很清楚她的意思,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測,“不,應該不是入道之人。”
世俗武道終究有限,唯有修自然大道方能得天地偉力。
雍家在臨江府的地位不一般,自是知曉更多的事情,知道武道極限外是修道士,也就是將周身氣穴打開,能引清風靈氣入道之人。
這類入道人又被喚為‘清風期修士’。
宋國這麼多年來能以一江之隔抵擋極北妖國的潮湧攻勢,除了天地奇險之外,最為關鍵的就在於一國八十一府境內,類似這般的修士層出不窮,組成了最堅實的後盾。
隻是雍莫看的很清楚,那鬥篷人並未調用天地靈氣,憑借的僅僅是自身那不可思議、洞若觀火的恐怖眼力。
但或許,他並非不懂如何使用天地靈氣。
雍莫有些不太確定,旋即沉默了下來。
時間一息一瞬過去。
在朝歲與雷鷹交手的街頭處,刀劈刀砍的痕跡已經是遍布青磚地麵,甚至還砍砸出了一大片的碎石。
雷鷹最終以一個橫七八豎地姿勢躺在血泊之中,已是昏迷了過去,模樣看著也極其嚇人,全身上下傷痕累累,手臂兩處還都有被利器拉開的傷口,那是在被朝歲借力擋開刀鋒後不小心自傷所致。
雖說場麵看著嚇人,但是對於他這般體質的武者來說,其實並沒有性命之憂。
朝歲靜靜地站在旁邊,知道雷鷹這一兩日內怕都是醒不過來,右手拿著棍子開始在他身上戳來戳去。
很快,便從其懷間挑出了一個鼓蕩的布囊和一本青色的冊子,接著棍尖輕輕一挑,兩樣東西俱都穩穩落到了自己手上。
“太上感應玄門訣?”
朝歲看著那邊冊子封麵上的幾個大字,眉梢已是微微上挑,隨意翻了幾頁後,神情更是微異。
沒想到竟還有意外之喜。
本來隻是想試試看能否從雷鷹的口中挖出犬妖所在,卻意外收獲了一本這個世界的修行之法。
唯一遺憾的就是,雷鷹直到最後心神力竭都沒有吐露出關於犬妖半個字。
朝歲雖隱隱有些猜測,犬妖應該是藏身在邙山之中,但是山脈之廣何止百裡?
憑他如今這具身體,若是不知道具體位置所在,想要找到犬妖無異於是在大海撈針。
“也罷,就當是做利息吧。”
朝歲將冊子和布囊都收入懷裡,抽起地上木棍便欲轉身離去,離開時還往街角的方向瞥了一眼。
雖然沒有問出犬妖所在,但是朝歲很清楚對方遲早還會去尋那犬妖,而屆時自己隻需尾隨在雷鷹的身後,便能完美的一石二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