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霞洞。
玉鼎抱著一堆玉卷天書站在雲床前,麵無表情。
“誰動了我的書……“
望著那卷被隨意丟在雲床上的初版洪荒降龍掌,慢慢的,神情陰沉。
當然,一卷還未完成的神通,被人看就看了。
但看完給他這麼隨意一丟……過分了!
“青雲!“
“我來了,老爺!”
青雲屁顛屁顛的跑了進來,就見玉鼎坐在雲床上,熟練問道“老爺要喝茶嗎?”
哪怕成了記名弟子,但端茶倒水什麼的早已成了多年養成的習慣。
不像某些沒良心的真傳或記名,一點都不知道心疼老爺。
“不喝,剛才有誰進過金霞洞?”
“好像……楊戩師兄進來過,那老爺要吃水果嗎?”
“不吃,楊戩……“玉鼎稍一思索“還有呢?”
“還有……沒了。”
青雲想了想搖頭說道。
“罷了,三首蛟進來以你的修為也發現不了。”
玉鼎若有所思道,降龍掌問世第一個找這家夥試試招。
青雲一臉錯愕的望著自家老爺。
“對了,楊戩呢?”玉鼎道。
青雲沉吟道“楊戩師兄剛才急急忙忙回灌江口了。”
“回灌江口……”
玉鼎輕輕點頭,這編製內的公務員啊,就這點不好。
“真人,雲華求見。”
這時洞外響起一個聲音。
玉鼎一怔,又瞥了青雲一眼,這才放心道“仙子請進。”
雲華步伐嫋娜進洞而來,在她的身旁還跟著一個雙八年華的嬌俏少女。
少女看到玉鼎,行了一禮笑道“玉鼎大……老師!”
玉鼎眼前一亮,在天庭待了幾日,小嬋兒都長這麼大了。
不過很快他就嘴角一抽。
在楊嬋的身上穿著一件比她明顯大了幾號的道袍。
“真人。灌江口那邊突發妖魔興風作浪害人之事。”
雲華道“二郎先趕去處理了,來不及向真人辭行,特意囑咐我向真人辭彆。”
“此事不用仙子特來告知,楊戩的職責所在,貧道理解。”玉鼎輕輕頷首。
其實他就在那個藏經洞裡查資料。
不過那洞府石門有結界,隔音性好,安全性高,所以就這麼錯過了。
“灌江口那邊,我擔心二郎一個人處理不來,所以也來向真人辭行。
雲華說著看了眼楊嬋,隱晦道“我與嬋兒分彆時間太久,不知真人可否讓我將嬋兒帶回灌江口再聚幾日,換些合適的衣物?”
“仙子與楊嬋骨肉分離時間太久,母女情深,貧道豈能不成人之美。”
玉鼎欣然道,心中尷尬,男仙收女徒弟在某些方麵,咳咳,還是挺不方便的。
說著話音一轉“話說楊戩那邊的妖魔作亂……不會跟梅山有關吧?”
容他想想,貌似灌江口那邊除了梅山七怪外,好像也沒什麼有名的妖怪團體了吧?
這個……不會如此巧吧?
那倆師兄弟可千萬不要打起來啊!
“真人果然神機妙算。”雲華稱讚道。
我神機妙算個錘子……玉鼎心中一歎,四十五度角惆悵的望天。
果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
雲華道“那我就先告辭了。”
玉鼎點點頭“青雲,送客!”
“老師,那我就先走了哦!”
楊嬋偷偷給玉鼎揮了揮手。
青雲稱了聲是,將雲華與楊嬋送出金霞洞外。
玉鼎的神情卻慢慢沉了下來。
“袁洪怎麼回事,這些年梅山不是挺安分的嗎?”
這些年,他也沒有閒著,通過打聽也差不多了解了袁洪大鬨天宮的經過。
他也知道了是天庭一些神將的違規操作,最後導致了這一事實的發生。
更尷尬的是,那位神將貌似就是祖師爺出事的玄天劍宗,現如今他便成了掛牌的祖師爺。
儘管說,他沒有承認,但隔三差五有功德入賬,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哪怕那些功德並沒有多少。
咳咳,扯遠了,但總而言之,對於袁洪大鬨天宮的事,
當得知起因之後他這個師父覺得鬨了就鬨了,給那些神仙上一課也好。
隻是有些衝動了。
後來雖然袁洪和原來一樣,組建了梅山七怪組合,手下也收攏了一批妖怪,
不過袁洪並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更沒有成為為非作歹,禍害蒼生,反而約束手下的妖怪們。
因此他也就打消了清理門戶的念頭,放徒弟一馬了。
不曾想這次居然又出幺蛾子了。
當然,經過他思索,此事無外乎兩種可能。
第一自然是袁洪對手下管教不嚴,真的犯下了這樣的罪孽。
這第二麼……
“有人從中作梗,栽贓陷害麼?”
玉鼎目光一閃臉色微微有了些變化。
雖然他崇尚人心簡單點,算計少一點的世界,
但這洪荒……無疑是個套路很深的世界,已經有無數大能和種族證明了這一點。
尤其現在還是封神大戰前夕,天機漸漸的不再明朗,就跟天黑了一樣。
一些喜歡在活動的家夥也會開始行動。
從栽贓陷害這一點出發,那對方的用意是什麼呢?
畢竟,現如今楊戩的身份不一般,既是闡教的護法真君又有天庭的編製。
這樣的兩道光環加身,一般人想算計還真得掂量一下。
所以有沒有可能這次不是針對楊戩而是……
“袁洪……不行,還是得去瞧瞧!”
玉鼎發出一聲歎息“真是不叫人省心……”
這次是針對袁洪的算計也好,楊戩也罷,兩個都是他的得意愛徒。
他這個當師父的可不能坐視不理。
一道金光從玉泉山衝起沒入雲霄。
灌江口。
那些受災的鄉民,此刻已在廟外搭了棚子,得了救助。
但,
很他們的目光還在放在了廟中這位守護一方的神仙上。
他們為什麼祭祀神仙?
不就是因為他們凡人太過於弱小,需要神仙守護保佑弱小的他們嗎?
廟內。
楊戩此時已經到了廟中,眉頭緊鎖,坐在上方,拳頭攥緊,
他已名聲在外,本來以為有他坐鎮在灌江口,一般妖邪不敢生事。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有些不長眼的妖被他收拾了後,這灌江口的百姓數年內一直安居樂業。
這也是他敢放心去玉泉山的原因。
不曾想這前腳一走,後腳就出事了。
一出還是這麼大的事,死傷了三百餘人,失蹤了一百多……
楊戩的拳頭死死攥緊了起來。
如果是彆的妖,那他早就帶人上門興師問罪了。
可這次涉及的袁洪是他的師兄,而他的師兄雖是妖類出身,但被他師父看中傳授本領,且早已得道成仙。
他楊戩可以不相信自己,
甚至,可以不相信那位師兄,
但玉鼎他卻無論如何也不能不相信。
“師父,我該怎麼辦?”
楊戩有些猶豫,現在和袁洪通氣也太遲了。
無數雙眼睛都盯著這裡。
下方立著幾個鬼判和煉氣士。
望著楊戩,一時間,他們連大氣也不敢出。
袁洪是名傳四方的大妖,梅山也是一個妖魔彙聚的地方,一旦開戰,後果難料。
廟外。
“爺爺,娘還會回來嗎?”
一個老者懷裡的幼童仰起頭問道。
老人看了眼廟中。
廟裡,楊戩猛地抬起頭來
“點起八百草頭神,與我去一趟梅山。”
“是!”
眾人神情一震,立即下去準備了。
“此事我說與梅山無關……賢弟信麼?”
大殿中,一點光芒進來,飛到楊戩跟前,變成了一根猴毛。
楊戩沉聲道“我信兄長,但兄長手下的那幫部下,我不信。”
“在來這裡前,我已徹查了梅山上下,的確有一百餘妖眾失蹤。”
猴毛道“可是他們消失的乾乾淨淨無影無蹤,就跟從世間蒸發了一樣,而且我們今日在梅山五十裡外發現了一百多個昏迷的人族女子……這一手,玩的漂亮。”
說到最後聲音有些陰沉了起來。
楊戩皺起眉頭“這不是梅山的妖乾的?”
“絕對不是,如果是不用賢弟動手,我自己就將他們送來了。”
“那些女人是死是活?”
“活著。”
楊戩鬆了口氣,沉聲道“看來我們得打一場了。”
“是得打一場了!”
兩人心中同時生出四個字。
將計就計!
“這根猴毛被我祭煉,與我心神相通,賢弟可以收著以便隨時聯係。”
說著,猴毛失去光芒晃晃悠悠,飄落下來。
楊戩伸手抓住,望著金色的猴毛神情有些古怪了起來。
“對了,彆叫上你娘!”
忽然猴毛又亮起補充了一句。
楊戩“……”